司年看字幕看得太投入了,听到纪闻淮过来也只是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又继续盯着投影,嘴上说道:“事情忙完了吗?我煮了点粥,弄了几个小菜,你先去岛台那里,我马上去拿。”
纪闻淮看了眼投影,这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剧,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失忆,恨不得把所有的梗都用上了。他听说过,单是听个大概内容,就已经觉得很降智了。
此时正好演到男女主因误会分开,男主放不下正在海边对着空气发疯,纪闻淮忍不住“啧”了一声。
司年以为是他等不及想吃东西了,于是一边按了暂停,一边起身去厨房,“这女主也太惨了,被误会不说,还为了救爱人失忆,不过失忆了之后又一次爱上男主……”
纪闻淮有时候觉得司年这人有点割裂。他比司年大六岁,司年开始在京市胡闹的时候他已经在美国念书了,但她的大名却时常听好友提起,当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两年前,父亲纪永年希望他能娶司年,让他先成家再立业,婚后他就全力支持他接班。
其实他听到是司年的时候,也有点意外,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跟司家有这么深的关系。司年的名字他在美国的时候已有耳闻,一个离经叛道不学无术的大小姐。
但无所谓,感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娶谁都行,关键是回报要值得。
现在看来,还算值得。
纪氏已牢牢握在手里,家里有个一个脑袋空空的大小姐,卯着劲讨他的好,还算不错。
不过这个骄纵惯了的大小姐,在他面前扮成他喜欢的样子,也是为难她了。
不得不说,司年做的菜还是很对他的胃口,他很喜欢。这项技能也完全不符合她这个被惯坏的大小姐身份。
他不可能已情感回应,只能说尽量尽责吧。
不一会儿,陈皮和桂花的清香溢满整间屋子。
陈皮红豆粥、桂花糕、芥末青瓜、耗油芥兰、白灼黑金鲍。
绿油油的青瓜,雪白的挂花糕,深红的陈皮粥,微微卷曲的鲍鱼片,纪闻淮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司年并没有返回客厅看剧,而是坐下来给自己盛了碗粥。
“这些狗血剧的受众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纪闻淮率先打破沉默。
“大妈和闲人的最爱,你这种工作狂不会懂的。”
“看来夏知秋那小子还是有点东西,之前他找我投这剧,我都没搭理他。”纪闻淮一大口粥下肚,胃一下子就舒服了。
“别太古板。存在即合理嘛。再说了,人家这剧哪里狗血了,现实比这剧狗血多了,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纪闻淮微微一愣。
也是,他们这几家人,哪家的故事拍不出来个百八十集的连续剧啊。
纪闻淮做什么都讲究效率,就连本该慢慢享用的深夜小食堂,也不过十五分钟就搞定了。
毕竟是号称分分钟赚千万的男人。
“别弄了,明天有家政阿姨来打扫,都快一点了,先回盛世华城吧,我去收拾点东西。”
纪闻淮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软糯的餐椅上看司年匆匆忙忙收拾碗筷,声音轻轻的,语调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
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平日里喜欢没事找事、爱买限量版的人一脸认真地洗碗擦桌子的样子。
司年做这些是讨好卖乖?让他觉得她与别人不一样?
真没必要,他们的婚姻就是双方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司家跟他父亲之间有什么交易,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他来说,娶司年,让他得到纪氏国际的时间起码提前5年,很值。
所以,既然他同意了结婚,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那无论司年是好是坏,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她纪太太的位置。
他以为跟司年已经说明白,只需要守好本分,不用做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
“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儿,放洗碗机里而已,又不麻烦。”司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没纪闻淮那么多心里活动,只是单纯的想把东西收好,在意大利的六年,她变得有点轻微的洁癖。
司年以为的收拾,是纪闻淮会哼哧哼哧提着个大箱子走出来,结果人家只是拿上了一些文件和平板,工作狂的世界果然只有工作。
——
盛夏的深夜已经退了热,晚风中似乎还夹着一丝凉意。
纪闻淮开车,司年坐在副驾,她打开一点窗,风涌进车内,吹起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