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夫人们,也免不了这样恶意猜测。
“分明是自己摔下了台阶,却刻意诬陷别人,真是有趣!”
“都说物以类聚,本王很难不怀疑,是不是诸位的丈夫,也像你们一样喜欢颠倒黑白?”
“有这样一帮当权者,难怪京中会出现那么多乌烟瘴气之事。”
箫君墨的声音很平静,这帮人听着,却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尤其是夏霓裳,脸色已经白得像纸,身体抖得跟鹌鹑一样!
她万万想不到,自己陷害颜轻画的事,会被煜王殿下看了个正着!
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在煜王面前狡辩,当即磕头道:“臣妇……臣妇知错……”
“请煜王殿下大人大量,不要跟臣妇一般见识!”
剩下的夫人这才明白,煜王殿下不是对颜轻画另眼相待,而是担心不平之事,会影响京中的风气。
“是、是臣妇们刚才没看仔细,请煜王殿下恕罪!”
“是啊,煜王殿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妇们的错,和臣妇们的丈夫无关啊!”
“求煜王殿下明鉴!”
“……”
箫君墨冷哼了一声。
楚雨辰也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若不是担心上行下效,乱了京城的治安,本世子和表哥才懒得多管闲事,跟我们道歉做什么?”
夏霓裳反应过来了,咬牙压下心中的不甘,福身朝颜轻画行了一礼。
“永宁侯夫人,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回去后我定备上厚礼赔罪,还望你宽宏大量!”
其她夫人也纷纷道歉。
“是我们看岔了,请永宁侯夫人勿怪!”
颜轻画难得看到,夏霓裳如此吃瘪的样子,真是稀奇。
她再抓着不放,就显得得理不饶人了。
“无妨。”
“只要都督夫人以后走路小心,不要再失足跌倒就好。”
夏霓裳都快气疯了!
可在煜王殿下面前,她半点都不敢放肆。
“……多谢永宁侯夫人关心!”
“王爷,世子,没有其它事,臣妇就先告退了。”
其她贵夫人也纷纷行完礼,逃一样的离开了。
颜轻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煜王殿下。
他的生母淑妃,出身七品小官之家,却能位列四妃,可见其美貌。
煜王遗传了淑妃和武灵帝的所有优点,生了一张极为被上天偏爱的脸,因为常年征战沙场,不似京中公子的秀气,多了几分凌厉的气质。
颜轻画不敢多看,福身行礼道:“多谢煜王殿下和广阳侯世子解围。”
虽然没有他们,她也能全身而退,但终究会麻烦一些。
箫君墨淡淡颔首,便抬步离去了,仿佛真的只是在意京中的风气。
“永宁侯夫人不必客气。”
楚雨辰虽然想和颜轻画多相处一会儿,却也知道身份不合适,说完这句话,便压下心中的不舍,追上了箫君墨的脚步。
只是……他有些疑惑。
他刚刚分明看到,表哥捏了一颗石子在指尖把玩,这会怎么不见了?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青黛才拍着胸口,重重舒了一口气!
“煜王殿下的气场也太强了,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
紫芙感叹道:“煜王殿下和广阳侯世子真是好人,今天要不是他们刚好看到了,少夫人真要被左都督夫人攀咬了。”
颜轻画一介后宅妇人,若和煜王与广阳侯世子这样的天潢贵胄来往,不免被有心人认为,永宁侯府有意攀附。
她默默将这个人情,记在了心中。
“回府吧。”
……
永宁侯府。
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柳若初还以为,掌管了永宁侯府的中馈,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
可跟季青临来了库房,她完全傻眼了!
“堂堂侯府库房,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东西?!”
“还有账上的银子,为什么只剩下七八万两了?!”
这个数目对寻常人家来说,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放在世代簪缨的侯府,什么都不是啊!
“我明白了!”
柳若初气愤地问道:“是不是姐姐知道我要执掌中馈,故意把东西挪走了?!”
“难怪对牌和账本,她交得那么爽快!”
季青临脸上的诧异,也全部化为了怒火!
他一直觉得,颜轻画的性子虽然古板无趣,却是个挑不出错的妻子。
没想到她的心机,竟如此深沉!
“让夫人回来后,即刻到听雨阁见我!”
季青临握着柳若初的手,安抚道:“初初,你放心,此事我定让颜轻画给你个交待!”
季母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幕,听闻他们巡查库房,特意赶了过来。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为情道:“临儿,这就是你错怪轻画了……”
季青临一愣。
难道此事还有隐情?
他屏退了下人,问道:“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若初也是一脸好奇。
季母神色尴尬。
季青临的父亲和祖父,说是为国捐躯,实则是因为他们用兵不当,才死在了战场上。
不过陛下仁厚,看在他们并未铸成大错,又终究是马革裹尸的份上,没有问罪永宁侯府。
可侯府也因此破败下来了。
季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不好。
她的性子软弱,哪是下面那些老油条的对手,根本打理不好铺子。
再加上季青安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汤药不断,需要用精贵的药材养着。
而且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口,想维持表面的光鲜亮丽,每个月的支出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还是从轻画嫁进来,将里里外外都打理得极好,甚至一直用自己的嫁妆,填补侯府的亏空,他们才得以维持现在的体面。
所以,昨天轻画要交出中馈时,她和老夫人才那么反对。
不过老夫人说,柳氏是有大才能的人,一定能想到办法!
季母当即期待地望着她。
柳若初这才明白,自己哪是得到了泼天的富贵,这是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啊!
颜轻画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告诉她,还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她真是恨死那个女人了!
季青临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关注过账面的事,听季母这么说他才知道,颜轻画为侯府付出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