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曲秋墨脸色霎时不太好,一把接过我手里那袋酒罐子:“那你是真不要命了,胃不舒服还喝酒。”
说是接,但她用了点力,更倾向于拽。
显然是作为医生很是看不惯我这种不听医嘱不要命的患者。
也不懂自己心底怎么就升起来一股子冲动。
大概是有迁怒的成因在,我突然下意识回怼这个也不是很熟的人:“我们恋爱脑是这样子的,喜欢自虐。”
她咬了咬牙,最后应声:“行。”
不知道是应下捎我去医院,还是应下我是恋爱脑。
不过,最后我们还是一起到了医院。
她还主动去帮我开胃药。
而我鬼使神差的,去了周泽言的病房。
我站在未掩实的房门前,看到秦烟和周泽言在昏暗的夜灯下紧密相倚。
周泽言在秦烟的唇上落下一吻,紧紧抱住她:“你已经打了孩子,要和谈西砚领证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来招惹我?!你明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我还犯贱一般地爱着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心里还在想,原来不同于在我这里时的刻薄,周泽言在秦烟面前这样深情。
秦烟拒绝得了这样的深情吗?
再爱也不至于这么没道德节操吧?
现在可是在医院。
可我到底是高估了她的底线。
下一秒,我就看到她情绪激烈的将人推倒在病床上:“当初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样的情不自禁,就像多年前,我在宿舍楼下第一次看到的那样。
她只面对他时,情绪失控。
她似乎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她本该在今天和我结婚。
忘记了她是医生,这是医院。
忘记了她要我等着,说去接我。
胸口泛起一阵阵恶心。
我突然不明白,我这些年对秦烟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回家吧。”
身后的人转过我身体,踮起脚,柔软温暖的手捂住我的眼睛。
将如坠冰窟的我拉回人间。
......
直到站在我和秦烟买了做婚房的住宅门口,我的手指还有些冷。
手心被汗湿了。
指纹锁怎么也打不开。
我烦躁地靠在墙边,想着在车站问秦烟的那个问题。
她想回答时,被我打断了。
也许在她迟疑的片刻,我就知道了答案。
花了两年时间,她还是没有爱上我。
也许爱上了,但在周泽言面前,什么也不是。
眼眶有点发酸。
可能是喝酒喝的。
“我很不招人爱吗?”
“滴”的一声,对面曲秋墨的家门开了。
她回头:“没有。”
我站直身,风衣滑落,露出为领证穿的白衬衫。
白衬衫湿了,紧贴皮肤,显出身材。
我能感受到曲秋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心底却又生出另外一股冲动。
我低头问她:“好看吗?”
我以为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冲动。
可片刻后,她双颊微红,吐出个音节:“嗯。”
我同样打量她。
她穿着白色旗袍,和白大褂一样的长度,却显出曼妙风情。
跟秦烟很像,又不像。
她的旗袍简约、贴身,勾勒出成熟韵味。
落落大方。
借着酒意,我踉跄着往她走了两步,将她揽到怀里。
我轻轻摸了摸她头发:“你也不差。”
走廊尽头的窗开着,一阵风吹来,将曲秋墨身后半掩的门吹开,露出里面小夜灯暧昧昏暗的微弱的灯光。
像是邀请。
曲秋墨背对着房门,手抱着我的腰。
片刻后,我听她问:“进去坐坐吗?”
三更半夜。
孤男寡女。
雨夜湿身。
明明我家就在她对面。
这句话出口,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我定定看着她。
她的瞳色确实似深海。
拖着人沉溺在她的眼中。
我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我自己。
清晰,深刻。
仿佛在她眼里,这世间只有一个我。
那一刻,压抑的那股冲动终于冲破我的内心。
我听到自己轻声回道:“好啊。”
也许,周泽言有句话骂得很对。
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