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攸宁在公司连轴转了好几天，并没有等到陆柯嘉寄来的离婚协议书，等来的是一批又一批的催债者。

公司出了些问题，她爷爷生前为了力挽狂澜，到处求人，欠下了不少债。

尽管如此，还是挽救不了。

不但没有真正帮得上忙的人愿意帮上一把，最后还心力交瘁，直接倒在了公司。

一倒就再没醒来。

虽然这两年老爷子身体本就不太好了，这些糟心的事或许只是让他的病情加速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通过这件事，她还是看透了人情冷暖。

姜攸宁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一点糖没加。

将咖啡端着到办公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宋朝时叹着气走了进来。

“宋叔，怎么样？走了吗？”姜攸宁深吸一口气，将咖啡放下，然后走过去。

“走了，不过他们还会再来的”，宋朝时摇头无奈。

催债的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姜攸宁垂眸，悠悠点了点头。

沉默好几秒，姜攸宁再次抬眸看向他，眼眸坚定了几分，“宋叔，你帮我把所有的债务算一下，另外”，她顿了两秒，继续开口，“你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吧。”

宋朝时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一会去找陆柯嘉，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所有钱都还上的。”

钱若还不上，公司可能面临破产或直接被瓜分了，不管怎么样，公司是她爷爷一辈子的心血。

离婚协议书真被放到办公桌上的时候，姜攸宁直直看着离婚协议那几个字，还是不由心酸。

她拿了笔，还是一笔一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将笔丢下，她深吸一大口气，将电话拨了出去。

陆柯嘉的电话已经在她通讯录里躺了三年了，无任何往来，好多次，姜攸宁都想把他删了，却还是放不下，舍不得。

出乎意料，电话倒是很快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陆柯嘉的声音，很清淡。

“我是姜攸宁”，姜攸宁开了口，先自我介绍，因为她甚至怀疑陆柯嘉还记不记得这是她的号码。

“我知道”，陆柯嘉的声音依旧冷静，顿了顿，才开口问，“什么事？”

“我想跟你见一面，方便吗？”

姜攸宁问这话的时候，突然有点心酸想哭，但忍住了。

不找沈家，哪怕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姜爷爷也不曾去跟沈家开口，陆柯嘉那样一走了之，对姜攸宁的厌恶之情已然足够明显，他要是再找沈家帮忙，指不定沈家会怎样将姜攸宁看低。

他最疼爱的孙女，他可舍不得让她陷入难堪之中。

“可以，你过来吧”，陆柯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

陆柯嘉对姜攸宁就是淡，姜攸宁说喜欢他，他反应很淡，甚至被逼迫着结婚，他也不曾歇斯底里的去恨和咆哮，他只是很干脆的一走了之。

当初陆柯嘉走的时候，她挺痛苦的，那段最痛苦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现在，似乎已经没太大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