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靳灵惜试穿着红色婚纱,明天她就要和相恋七年的薄岁礼结婚了。
她正满心期待推门去找薄岁礼,不料,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嘭’的一声,一向优雅的母亲,神色焦灼冲了进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灵惜,你先别结婚,让岁礼去陪陪**妹好不好?梦惜有抑郁症,她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消息,病更重了……就算妈求你了!”
轰然一下,如同冰水浇头,把靳灵惜的喜悦灭的一干二净。
“妈!岁礼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心理医生,孙梦惜发病,为什么要让岁礼去?”
越说,她越觉得荒谬:“自从孙梦惜来到我们家,我就一直让步,是不是我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你们都要我牺牲?”
靳母愧疚别开眼,嘴上却依旧说:“梦惜的抑郁症这真的很严重,她一直在自残,妈妈答应你,只要她病情好转,就让薄岁礼回来跟你结婚好不好?”
靳灵惜只觉得心头又被捅了一刀。
还不等她缓过来,门外就又冲进来一人。
是她的哥哥,靳宽。
高大的男人,一开口就是训骂:“灵惜,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我们是一家人,梦惜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
“你可别忘了,你欠梦惜一条命!”
靳灵惜踉跄一步,如同被大山压住胸口,难以呼吸。
15岁那年,司机老孙送她上学发生车祸,为了救她死去,孙梦惜是老孙唯一的女儿,靳家便把她接来照顾。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梦惜一来,她的世界都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和孙梦惜对上,就是她不懂事,她就得让步。
让衣服,让房间,让父母,还有……
指尖狠狠掐紧手心,靳灵惜死死盯着眼前两位逼自己的血脉亲人,一字一句拒绝——
“我欠孙梦惜的命,一年前已经挖了颗肾脏给她,现在……我绝不会把未来的丈夫也让给她!”
话落,薄岁礼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身上还穿着明天要结婚的西服。
四目相对,靳灵惜看出他眉间藏着的犹豫,心头刹那咯噔,下意识冲过去,求救般拉着男人的手。
“岁礼,你快跟他们说,明天是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的,对吗?”
“灵惜,梦惜这一次真的病的很严重……”
靳灵惜不自觉用力握紧薄岁礼的手,她望着这个曾经说最爱她的男人,眼中一遍一遍祈求。
最后,男人还是一点点推开她:“等我回来。”
他们三个人着急忙慌地离开。
屋内只剩死一般的寂静,靳灵惜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像一个落幕的小丑。
只要对上孙梦惜,她好像没有任何胜算。
忽得,鼻子猛地流出血,‘啪嗒’落在地上,跟婚纱一样鲜艳的红色。
她慌忙拉开抽屉,可抽屉里没有纸巾,映目是一份刺眼的癌症报告单。
一阵心绞逼得她难以呼吸,她凝着手中的血迹,悲凉呢喃:“薄岁礼,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