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我前脚到家,周予淮后脚就到了。
他把车钥匙扔在玄关柜上,发出了不大的一声响,像是要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一样。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头看他。
「老婆,生气了?
「你别误会,我给你解释。」
他走到沙发后面,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没有把他的手推开。
而是很突然地想听听他会怎么狡辩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一切。
「嗯,你说。」
我把目光移到了茶几摆着的我和周予淮前不久才去拍的合照上。
他捧着我的孕肚,笑得热烈。
可就连那份热烈,好像都是装的。
「小羽刚从国外回来,妈让我给她安排个实习工作。
「刚好我的助理休产假了,就让她来试试。
「你放心老婆,我比她大六岁呢。
「在我这儿,她就是个小屁孩儿。」
周予淮绕到了我的面前,他单膝跪在地上,大手隔着衣服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他的解释避重就轻。
没有说为什么他会忘记我的产检,没有说为什么他会陪她去医院。
而是用了一句「她就是个小孩儿」,轻描淡写地揭过了他们两个人的举止为什么可以旁若无人地亲密无间。
我深深吐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拂开了周予淮的手。
「心虚啊。
「我又没说什么。」
真正的心寒原来真的不是大吵大闹。
**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周予淮忙碌的身影,失笑出声。
爱到最后,没想到只剩下利弊的权衡。
我权衡着离婚的时机,他权衡着家庭、婚姻和所谓爱情。
或许真的是心虚吧。
他比从前更积极、更细心了。
餐桌上全都是我爱吃的菜,他给阿姨放了假,亲自下的厨。
可色香味俱佳的晚餐,我却尝不出什么味道。
周予淮做饭其实很好吃。
刚在一起那会儿,他几乎包揽了我们的一日三餐。
从最开始的煳锅炸厨房到现在的厨艺精湛。
后来结婚了,工作也开始忙了起来。
即便请了阿姨,他还是保持了每天亲自做早餐的习惯。
周予淮盛了碗汤,放到了我面前。
「老婆,你尝尝。
「我新学的。」
我放下筷子,刚端起碗递到唇边,就开始干呕起来。
周予淮吓坏了。
他蹲到我面前,眉头几乎锁在一起。
「又难受了是吗?
「不是很久没有孕吐了吗,我带你去医院。」
看着周予淮紧张的样子,我的眼泪终于没忍住落了下来。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没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就好了。
我们之间或许还会和从前一样。
可没有如果。
裂痕一旦有了,再没有修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