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国都城内的风似乎更冷了。
虽然外表依旧平静,很多事情没有任何改变。
可总有人感觉,一股寒意正在这都城之内升腾。
今天的妃雪阁并未如同往常那样开张做生意。
而是歇业了两日。
阁中的舞姬可以上街区采买,下人们,也可以在管事的带领下,对各种消耗加以补充。
今日的雪姑娘也没有什么事。
待到日上三竿,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便看到那幕帘身后的影子。
“不去睡一会吗?”
雪姑娘对听风轻声询问,样子带着几分慵懒。
“不用。”
男人的声音依旧平淡,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影响他的心境。
雪姑娘皱了皱眉,嘴唇微噘,似乎带了几分不高兴。
“过来!”
雪姑娘开口,带着一点恼意。
“嗯?”
幕帘之外的听风不解。
“我让你过来。”
雪姑娘的怒意更甚。
只见榻上的人儿,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块地方。
幕帘之后,听风眉头微皱。
感受着榻上美人儿的气息,似乎是真的恼了。
“我……”
听风开口,却被打断。
“我不要听你的理由,我要你过来。”
雪姑娘的声音清冷,是真的恼了。
“好。”
听风打赢,站起身,走入幕帘之中。
他黑缎缠目。
那幕帘有和没有本没有什么区别。
仅仅只是为了照顾雪姑娘的感受,方才有幕帘阻隔。
可是现在……
“到我面前来。”
雪姑娘的声音依旧清冷,带着一点不容置疑。
听风觉得有几分好笑。
虽说不容置疑,可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一种娇蛮。
“为何?”
听风没有听命,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没有为何?就是想让你过来。”
雪姑娘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忘了当初对我说的吗?”
“对你承诺的,从来没有忘记。”
听风语气淡淡,一本正经。
“你说,你护着我,保护我。”
雪女开口。
“是。”
听风点头:“我在做。”
“可是你为什么躲得那么远?”
雪姑娘不满:“还记得之前的条件吗?”
“记得。”
听风微笑:“你是我的。”
“哦……还记得啊。”
雪姑娘面露不满:“我是你的……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
“你……”
听风皱眉:“你怎么了?”
他感觉今天的她有些奇怪。
“回答我……”
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是我的女人。”
或许是怕雪姑娘听的不够清楚,听风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人。”
或许是想明白了什么。
听风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床榻边缘。
虽然黑缎缠目,看不到面前的人儿,可他明白,自己的女人,就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听风伸出手,入手的肌肤滑腻,雪姑娘的下巴被他轻轻抬起:“你想做什么?”
“我想……”
雪姑娘从榻上站起身,褪下身上的霓裳,抱住了面前的人:“属于你。”
听风身体僵硬。
此情此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雪姑娘……”
听风一怔,下意识的就想要后退。
“别走……”
雪姑娘抱着听风,呼出的空气,冲击着听风的面颊。
“睡一会吧,我陪你。”
雪姑娘在听风耳边轻声道:“你是我的男人,我会心疼的。”
……
无数的幽影正在进入这燕国的都城。
如今李牧死了,赵国最后的支柱已经倒塌,赵国的败亡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而秦国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燕国。
秦王乃是一代雄主,吞并六国的雄心,丝毫不下于数年前去世的老昭襄王,甚至更甚。
如今的秦国,也已经攻灭了韩国,百万虎狼,雄视六国。
而此时此刻对赵国的战争虽然还没有结束,但对燕国的进军也已经开始。
大军虽然尚且没有到达易水河畔,可秦国的力量也已经进入到这燕国的都城内。
只是这一次,他们所要解决的,并非是这燕国,而是坐在这燕国都城内的一个人。
那个人……
是组织内的一个传奇,一个真正的刺客,一个真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除了组织当中的人隐约的见过他的背影之外,他的名字不为外人所知晓。
他的存在,也同样不为外人所察觉。
他是组织的凶器,最锋利的凶器。
只不过组织曾经用这把凶器杀的天下不安,却也同样被这把凶器所刺伤。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那便要毁了。
即便这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极为巨大的。
他和组织,只能有一个存在。
……
帐帘之后,是女子的喘息声。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并非真的要……”
听风的声音响起。
“不……我不后悔。”
雪姑娘东德声音软软,却又很是坚定。
“我想看看你,好吗?”
听风的手撩开夜姑娘脸上雪白的头发:“我想看到你的样子。”
“不要。”
雪姑娘伸手阻止听风蒙眼的黑缎:“这样就好。”
“为何?”
听风不解。
“以后你会看到的。”
雪姑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我很美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
听风答应了。
……
夜幕降临。
帐中依旧温暖。
听风依旧睡熟。
雪姑娘被他揽在臂弯当中。
她没有睡,只是用手中的熏香,让身边的人睡得更沉。
虽说并非不懂人事。
可听得和实际做得又是两回事。
尤其是面前这个汉子,事前一本正经,可真的刀那时就犹如一头蛮牛,仿佛不知疲倦。
雪姑娘很累,也很痛。
仿佛全身的骨头就像是要散了架。
她也没有想过。
那时……自己的声音会那么的……
雪姑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羞耻……
或许吧。
“对不起。”
雪姑娘坐起身,随后在身边熟睡的男人唇上一吻:“你还是不要记住我的样子了,不值得,我也不能让你留下来。”
雪姑娘披上轻纱,走下床榻。
跪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的梳妆。
妆台上,一对手镯显得有些扎眼。
雪姑娘的眼中是森森的寒意,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将这玉镯摔碎。
然而她不能。
她相信听风能护住她。
可他再强,能护得住整个妃雪阁吗?
他们的交易,终究是不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