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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缕缕琴音,丝丝入扣,伴着悠扬婉转的歌声飘进贵人的耳中。
“这歌女的嗓音当真如黄莺般动听,江南水乡,当真妙哉!”
“本王倒是觉得这琴音才是清澈悠远,竟不像是个仙女阁中的女子能够演奏出来的。”
月娘听见贵人称赞,娇颜羞红,清美无双。
而我则是不动声色,像没听到般继续奏乐。
一时之间,我与月娘谁的琴音妙,歌声美的争论在贵人们之间展开。
但我知道,他们如此,看起来追捧,实则不过当我们是玩物罢了。
歌声止,琴音停,在路过中间那位贵人时,月娘不慎跌倒,摔进了他的怀里。
月娘顿时慌张,脸色苍白,却又倔强地不肯求饶自辩。好一副楚楚可怜的美人模样。
许是贵人们就吃她那一套,中间的那位还未开口言语,便有旁人因怜惜月娘而为她开脱。
“好,也是与我有缘。”
惊呼起,中间那位贵人已然抱起月娘回了船。
当天夜里,鸨母便把整座仙女阁的姑娘都叫了出去。
足足一整箱的金子,金光闪闪的。而仙女阁最高价钱的姑娘也不过一千两白银。
鸨母说要我们向月娘学习,这样的清倌才有价值。
那一晚,鸨母对我说:“你啊!就是太没野心!若按容貌,咱们这仙女阁哪有能比得过你的?今天一起出去的,月娘可都攀上高枝了,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鸨母错了,这仙女阁中没有姑娘比我更有野心了。
而月娘,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根线。
同吃同住许久,我对月娘太过了解。
第二日,她果然回来了。
在外对随从温柔和善,而关了门,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了。
“玉娘,你没想到你那一绊,倒让我搭上了贵人吧!”
不错,月娘在客人们面前一向扮演的是出尘高洁的仙子,她不敢赌昨日的贵人是个什么性子,所以我帮她做了一个选择。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目光坦荡,温软无害地注视着她。
“啪”
月娘最见不得我这副模样,只是平时鸨母管得严,最重视我的容貌,现下,月娘终于有机会做她一直想做之事了。
“**!”
她不仅扇了我耳光,还死死抓住我的头发,恶狠狠的样子就像要生吃了我一般。
当贵人走进门时,看到的正是满头珠翠尽落的我,长发垂下,恰掩住半边的高高肿起。
我知道,此时的我一定很美,那是一种破碎的,想让人狠狠欺负的美。
贵人眼中玩味渐升,而月娘则是惊慌失措地扑进他怀里。
“陛下,此贱婢一向与臣妾不合,方才她用言语激怒臣妾,臣妾实在是忍不得了。”
好一个栽赃陷害,我跪坐在地,衣衫凌乱,半掩着脸上红肿。任谁都知事实非此。
但那位高高在上之人说:“既然如此,爱妃说如何罚她?”
我身体轻颤,抬眼间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而月娘毫无所觉,娇滴滴地道:“不如罚她做臣妾的婢女,伺候着臣妾,她虽恶毒,却也是陪了臣妾这么久的,臣妾心中实在舍不得。”
真是与我预料的分毫不差,她要带走我,她既想日日折磨我又不想我再有机会与江才子联系,所以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男人薄唇轻启:“准了。”
仅仅两个字,却决定了我以后的人生。
这便是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