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我的额角瞬间流出了鲜红的血。
而眼前这直勾勾盯着我坏笑的男孩,就是罪魁祸首。
然而下一秒,他却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母亲张美急匆匆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男孩,扭头对我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又对你弟弟干了什么?!」
她温柔地哄着男孩,下一瞬,我就被赶来的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死丫头,第几次了?是不是找死?!」
我的父亲程飞的脚不断往我身上踢,似乎真的想把我置之于死地。
他们似乎根本看不见,流血的人是我。
「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老子直接搞死你!」
疼痛不断地在我身上蔓延,可我却早已流不出眼泪。
父亲气冲冲地离去,母亲也一边朝我翻着白眼一边哄着那所谓的「弟弟」。
「小诚不哭,妈妈疼,不理坏姐姐。」
可透过那双眼泪模糊的双眼,我分明看见男孩眼底的挑衅和冷血。
这是一个六岁孩子身上,不可能拥有的恶意。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看见程诚的伪装了,身为孩子的他,似乎是个天生的恶魔。
程诚并不是我的亲弟弟。
我的父母不喜欢我,我出生的十四年以来,除了殴打,辱骂更是家常便饭。
我出生时,姑姑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程羽。
可我的父母却嗤之以鼻:
「一个女娃娃,还用得着费心起名字?」
从小到大,他们对我的称呼是「丧门星」。
张美和程飞认为,是我夺走了他们儿子原本来到他们家的机会。
也正因为我,他们在后续十年的备孕里,再也没能成功。
他们想要儿子想得发了疯,我便成了他们撒气的沙包。
还没满五岁,我被逼着学做家务,直到现在,我的手臂上还留着被油溅上的伤疤;
八岁里的冬天,因为我多吃了一个肉丸子,便被脱光衣服丢到了门口。
若不是姑姑突然来访,我的生命也许就停留在那个冬天。
……
两个月前前,程飞不知从什么渠道,收养了一个男孩。
还为此花了三十万块钱。
我以为他们要儿子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并为此松了口气,却没想到,这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程诚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他的脸明显的不对称,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冒着怒火。
刚到我家,就一连砸坏了家中所有可见的玻璃和瓷器。
但程飞和张美不但不生气,反倒夸他:
「我们的儿子,就是有力气!」
就连他拿小刀划伤了张美的手臂,也能被说是「孩子还小,无心之举」。
程诚常常对我挥舞剪刀,将我身上弄得伤痕累累之后再冲我笑笑:
「你去告诉爸爸妈妈呀?」
他似乎很享受看见人恐惧痛苦的样子,在程飞和张美脸上看不见,他就玩味地将矛头对准了
我。
可无论是我被剃光头发,还是指甲被生生剥落。
我的亲生父母,都始终向着那个收养来的「儿子」。
他们看不见我的痛苦,
也早已忘了,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