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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我见花魁娘子从郡主府走出,十根手指没有一个好的,衣服上还滴答答的血。啧啧啧......”
“郡主年轻貌美,心这么黑?!”
“好女子哪有这么善妒的?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的事儿啊,她哪有做大娘子的风范。”
听丫鬟小秋说,前两日,郡主在街上听到这些流言,立马和世子大吵了一架。
不少人都看见了。
月洛郡主当场厉声质问:“我给她点教训怎么了?她是什么**胚子,也配和本郡主相提并论?!”
“不就是给我弹点曲儿受点伤吗?这该是她的荣幸!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
“月洛!”
齐世子瞥了眼周围侧目的人群,低沉缓慢道,
“世家女子理当温婉大度,莫要耍孩子脾气。”
“耍脾气?”
月洛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齐子衡,你还记得你曾说过什么吗?今生只爱我一人。”
“我才离开京城多久,你就忘了?”
说着说着,鼻音渐起,眼泪漫上来,
“这还没成婚呢,就已经有第三人了,以后是不是还有第四人、第五人?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张罗着纳妾?!”
“齐子衡,你对得起我吗?”
泪水沾湿了脸庞,骄傲张扬的眉眼间难得现出一丝幽怨和害怕。
对青梅竹马、熟知她的齐子衡来说,这是戳心窝子的。
于是,原本还板着脸的他,表情软化下来。
走到她面前,用衣襟擦净她的泪水,紧紧抱住她。
“月洛,我依然爱你。”
嗓音庄重,
“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子。”
两人十几年的感情,哪能说裂就裂。
我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比如,齐子衡没有告诉月洛我怀过他的孩子。
总有一天,光会透过裂痕,引人注意,从而加快破碎。
过了几日,城内风向又变了。
我使用狐媚手段攀高枝的言论再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子来看我时,一切如常。
我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认真听他说话,讲到烦心事时,一如既往地给他宽解安慰。
偶尔也和他讲些琐碎小事,或是说些惹人发笑的调皮话。
直至他离开,做好我解语花的角色。
他走后,我遣退下人,在萧瑟肃杀的冷风中独自坐在院子里默默垂泪。
捧着那日上香求来的安胎符缩成一团,战栗不止。
“......白露。”
我抬起头,看到是他,刻意愣了一下,待他看到我脸上莹莹泪光才慌忙转过身去擦干脸,强颜欢笑。
“世子,您怎么回来了?”
在昏暗的烛光中,他没有说话,凝视着我。
而我在他的目光里,笑颜逐渐僵硬消退,再度掩面哭出来:
“抱歉,我......我只是看到安胎符就想起我的孩子了。我不怪谁,可我真真切切地记得,他来过......”
“让我缓缓,缓缓就好了......”
他蹲下身,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
“是我不好,把她惯坏了。”
嗓音带着丝疼痛和愧意。
“露儿,我们去庄园住几日散散心,忘掉这件事,好吗?”
打个巴掌给颗枣。
我知道,无论是亲昵的称呼还是去庄园散心,都是那颗枣。
毕竟之前对郡主名声不好的传闻都是他压下来的,以我为祭。
他不可能对月洛做什么,至少目前不会。
不过,距离产生猜测,制造恐慌。
我要的只是他暂时不和月洛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