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依赖地说道:「跑什么?」
「帮帮我啊。」
那一瞬间,我大脑似乎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无数的烟花在我的脑海中炸开。
似乎是被他吓到了,连我说出口的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我帮你什么?」
「我怎么帮你?」
「陈见津。」
「虽然我们是结婚了,但婚内你强迫我也算强奸!」
「你这是在犯法!」
不过半臂的距离,我看见陈见津眼里还未消散的水汽。
下一秒,我听见他说:「你在想什么?」
「我脚抽筋了啊。」
「扶我一下,到卧室去。」
刚刚所有的氛围在此刻消失。
卧室的灯打开,受伤的陈见津半坐在床上。
我看着他微肿的脚踝,才发现似乎是我误会了什么。
于是刚才那些水汽似乎跑到了我的脸上,浸湿了我的背。
陈见津止不住地调侃。
「啧,好不容易看见个人,想让她救我,结果还踩我一脚,让我摔个二十多年都没摔过那么痛的跤。」
「周宓,究竟让你误会了什么,你这么慌啊?」
一想到刚刚我脑子里闪过的那些事,我下意识扯开了话题:「我……我去给你拿药膏。」
「不用,那里有冰块。」陈见津抬手指了指,「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陈见津消着肿,而我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发呆。
房内的灯光柔和地照在陈见津的侧脸上,他和我交代着近况。
「周宓。」
「我这次把分部的事都处理完了,安排了新的代理,之后不太会再长期去那边了。我的助理都是男的,我没有碰过女性朋友,我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当他怕我露馅,和我交底,点头应着:「好。」
或许是看见我的反应太过冷淡,陈见津沉默了一会儿。
房间安静到都能听见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走动的声音。
「嘀嗒、嘀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被敷着的冰块一点一点地融化,直到完全化成水。
陈见津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发抖。
「你刚刚和奶奶说我们只有一年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本来也想和你说的。」我和他坦白,「陈见津,我们的婚约只有三年,明年就是最后一年了,我们不用再拖着彼此了。」
「你想和我离婚吗?」
陈见津问道。
不同于学生时代青涩又执拗的提问,这次的他迫切又偏执地望向我。
陈见津的眼睛很干净,没有充血的红血丝。
只有薄薄的一层水汽。
而我就被困在那层水汽中间。
很直接。
这次的他没有给我任何退路。
我听见他又一次发问:「想和我离婚吗?」
「周宓,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质问下,我所有的委屈、所有没有宣之于口的暗恋,在此刻前所未有地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