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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回南国边关后,第一件事是洗澡。
日日都是如此。
每晚南国将领偷偷将我送到塞外,让我“陪”元承颐,早上再把我接回来。
我回来后拼命洗澡,可清水洗刷得了身体的肮脏,洗不掉我心上的屈辱。
南国崇文抑武,军事上远不如燕国兵强马壮。
为了维持和平,南国皇帝经常割地赔款,用示弱的方式请求燕国不要发动战争。
我被顾朗舟送到边疆吃苦的那天,恰逢燕国太子元承颐入关打猎。
他带着亲卫肆意横行,在南国疆土内放鹰逐犬、焚林而狩。
南国将领都是懦夫,他们敢怒不敢言。
元承颐的海东青猎鹰飞驰而下,掀翻我的马车帘子。
我惊愕抬头,恰好对上元承颐的目光。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晚他要求南国将领把我送到他的行宫。
“听闻南国女子身娇体软,送来给本王玩玩。”
一开始我宁愿自杀也不去。
可将领竟然给我下跪,涕泪纵横地求我为国献身。
我这一献就是三年,像暗娼一样被元承颐肆意玩弄。
好在,已经结束了。
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我。
我本该轻松大笑才对,可是层层叠叠的羞耻感封印了我身上快乐的部分。
我不会笑了,我只会哭,蹲在浴盆里无声哭泣。
窗外,边关将领家的丫鬟肆无忌惮地议论我。
“听说她兄长要来接她回家了,嘁,我要是她,一头撞死算了,因为暗恋兄长名声坏了,现在被敌国太子玩过,身子也脏了......”
“她也算是为国捐躯吧,挺可怜的。”
“啧啧啧,我看她享受得很,定是使了什么狐媚本事,让那燕国太子玩了她三年才玩腻......”
突然间她们的声音变得谄媚。
“参见侍郎大人!”
一道曳玉敲冰的清越声音响起:“顾绾鸢在哪儿?”
是顾朗舟的声音。
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
我慌忙出浴,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元承颐留下的痕迹。
我将腰带束紧,领口也掖紧,用衣服把肌肤遮得严严实实。
走出浴房后,凉风拂面吹来。
面前竹林发出潇潇飒飒的清响,顾朗舟背对我面向竹林站立,白袍在风里飘曳,潇洒如谪仙。
我一直拿他当兄长,可在他眼里,我是对他垂涎不已的心思腌臜的**。
“哥。”我低声嗫喏。
他微微偏头,目光虚虚在我脸上点了一下,立刻挪开。
似是怕多看我一眼就会脏了眼睛。
“走。”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马车,丝毫不等我。
然而我被元承颐折腾了太久,身体不适,走不快。
顾朗舟出言训斥道:“我让你来军营磨练心志、净化思想,结果你比在江南时还文弱?”
我被元承颐的暴躁脾气支配了三年,本能地对训斥非常恐惧。
“是我的错,奴婢知错了。”我在顾朗舟面前如同惊弓之鸟般瑟瑟发抖。
顾朗舟愣了愣,神色柔软了许多:“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走快点,难不成......要我抱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