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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大了我两岁。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路灯都没有月光亮,但她就像月宫的嫦娥一般出现。
彼时,我在纺织厂工作。
回宿舍的路上,我救下了被两个男人骚扰的她。
后来,她常常来看我,带着好吃的小蛋糕。
那时,清月的眼睛总有丝丝悲伤。
我不知道原因。
雨很大,月亮被乌云遮起来。
沈万里把我送到碧苑,他再三叮嘱我要讨好谢韫。
随即,他露出下流又恶心的笑,“王意,我可没让人教你什么,有时候你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男人最喜欢你。”
我往里面走,只觉得双腿都灌上了铅。
我想到清月,清月当初又是什么样的心情,被当成讨好的物品送给别人。
跟着接待我的男人去了碧苑的三楼,坐在床上,我只觉得灵魂与肉体是分开的。
坐在床上的王意是躯壳,王意的灵魂已经回到了阿婆身边。
过了好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又或者是三个小时。
突然,房门开了。
谢韫进来了。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头发滴着水。
我紧张地呼吸不过来,只记得要讨好他。
颤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他的影子将我笼罩。
我抬起头看他,喉咙却像被火燎一样。
见我不说话,他恶劣地笑了一下,“真是上不了台面,沈万里让你来当哑巴的吗?”
他摸上我眼角的疤,带着亵玩的意味,“这么丑也要出来接客啊?”
没有被沈万里收养之前。
为了治好阿婆的病。
我辍学出来打工。
那也是是外婆第一次打我,她开始时打我的背。
然后,又使劲扇自己的脸,哭嚎,“我这个老太婆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我使劲搂着阿婆,装作不在意地说:“我早就不想读了,还不浪费钱了,出去打工最好了。”
我在纺织厂工作了半年。
那里不需要学历,对当初的我说也是来钱最快的。
厂里的男人用垂涎地眼光看着我,他们背地里出价,看谁能得到我的第一次。
我把头发剪得很短,漏出青皮,整日穿着宽大的工作服。
一个男人突然摸上我的脖颈,对我的耳朵吹气,“多少钱一晚?”
我不要命似的拿出刀,架在他脖子上。
争执过程中,我的脸都是血,眼珠都差点被戳中。
后来,没人敢那样看我,眼尾直到耳后也留下了浅色的细长疤痕。
沈万里收养我之后,对我的脸下了很大工夫。
现在,那疤痕淡得已经看不出了。
但我只觉得这是勇敢的象征,从小阿婆就告诉我要做一个勇敢的人,一个善良的人。
我最听阿婆的话了,现在也是。
谢韫的手劲很大,眼尾嫣红一片。
胃部因为惊恐又开始痉挛,为了讨好他,我努力发出声音,“我,我,会……”
他死死皱眉,不耐烦地说:“难听死了,别说话。”
说完,他伸手把我掼到床上。
原来,我能流出这么多的眼泪。
被扯着头发摁在床上的时候,我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治好阿婆的病,我要救清月。
只有这样,我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