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沁本想扭头就走,可回想刚才那男子在发现自己是个女子时便松开了手,并没有再......
她心下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人是被她打晕的,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丢他在这里。
柳沁蹲下身子犯了难,余光瞥见了他腰间挂着的玉牌,上面依稀能看见一个“修”字。
她一愣。
这是皇家的玉牌,这人莫非是?
大齐的摄政王,定王楚修远。
谁那么大胆子给这位名震朝野的摄政王下**?
柳沁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竟然把摄政王给打晕了!
顾不得这么多,她将那玉牌解了下来,小心的揣进了怀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清语正焦急的寻着柳沁,见人终于出现了,急急的上前拉住柳沁上下打量了一番:“夫人,您没事吧?刚才找不到您,可把奴婢吓坏了。”
柳沁摇头,她看着清语手中提着的枣泥糕,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只是刚走到楼下,柳沁又回头看了看二楼依旧紧锁的包厢。
她叫清语先出去,自己则叫住了一旁的小二,将那枚玉佩和一枚银锭给了他:“这位小兄弟,还劳烦你去定王府传个信,叫他们的人来接王爷。”
小二喜笑颜开,立刻擦了擦手,跑了出去。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柳沁倚靠在车厢上闭眼假寐,心中却在想着刚才的事。
定王楚修远,大齐的摄政王,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兄。
前世因圣上忌惮,将他派去了西北抵御外敌,却只点了五万兵马随他出征。
城守住了,可这位天纵奇才的摄政王却战死了,他的尸首被悬挂在城门上。
大家都说,摄政王私通北戎,被副将发现并击杀......
柳沁自是不信的。
若是楚修远真有心觊觎皇位,何苦要如此大费周章私通外敌,只需在先帝临终时欲将皇位传于他的那道圣旨欣然接下即可。
楚修远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的胞弟,只一心辅佐他成为明君,到头来却兔死狗烹,被如此陷害。
“楚修远......”
回想着这位摄政王前世的下场,柳沁却突然觉得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事情似乎忘记了!
......
百味楼离将军府不远,柳沁带着清语来到锦荣院时,枣泥糕都还冒着热气。
想来刚才是萧裕辰先来过了,此刻老太太正满脸怒色,李嬷嬷在一旁安慰着,看见柳沁来了,李嬷嬷忙的喊道:
“夫人,您来啦,哎哟,老太太刚才啊,被气的不轻呢。”
闻言,柳沁眼中暗芒一闪,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一脸担忧。
她急忙将枣泥糕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自己则站在老太太身旁为她捏着肩:
“是将军来过了?”
“到底是将军心疼阮姑娘,难得将军有个喜欢的姑娘......”
“那阮初月竟是比我这个祖母还重要?”
可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拉着柳沁的手叹气道:
“要祖母说啊,这中馈还得是握在你手里。你毕竟是我们萧家的当家主母,裕辰还是糊涂了。”
看着老太太这变脸的速度,柳沁心内确实觉得好笑。
一开始只见那阮初月将老太太哄的都要飘到天上了,如今一旦触碰到自己的利益了便翻脸不认人。
这一点,倒是萧家一脉传下来的。
可她心里觉得不屑,但嘴上还是宽慰道:“左右也出不了什么岔子,还是让阮姑娘继续管着吧,将军难得回来,也不好一回来就叫他生气。”
这几句话虽是明着劝解老太太,可话中却不停地提着萧裕辰的偏心。
果然,老太太当即便拍桌:“沁儿你就是心太软,这事儿祖母做主,绝不让放你受委屈。”
“就知道祖母疼我,这不,我去给您买了枣泥糕,您趁热吃。”
柳沁面上笑意吟吟,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外头有个丫头脚步匆匆进了来,对着李嬷嬷耳语了两句。
李嬷嬷当下一惊,转身就对着两人笑道:“老太太,夫人,书院那头放了假,二少爷和大**现下已然到城门口了!”
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原以为还要几日,没想到今日便回来了,快去,叫下人们都准备着!”
萧裕闵,萧余琳。
这个名字入耳的一瞬间,柳沁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想着前世自己被萧裕辰和阮初月磋磨,这兄妹两人却冷漠的站在一边指责是自己抢了阮初月的位置,她便觉得血脉翻涌,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很好,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这样才好一齐收拾了。
老太太开心的不行,当即就要去门口等他们,柳沁却笑着拦住了她:“祖母,外头风大,我去吧,等弟妹们回来了。我就让他们来这里给您请安。”
“好,好!”
还没小半个时辰,一辆奢华的马车便停在了府门口,萧裕闵和萧余琳先后下了车,看见站在外头的柳沁时皆是眼前一亮,
“大嫂!”
二人齐齐喊了出声,围在柳沁身边很是开心。
柳沁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们的亲近,只侧过身去,温声说:
“快进府吧,你们大哥也回来了,五年未见,他想必也想你们了。”
一众人去到了锦荣院,老太太和萧裕辰已经等在那了,见二人来了,面上皆露了喜色。
“孙儿孙女给祖母请安!”
姐弟俩先给老太太请了安,又扭头朝着萧裕辰喊道:“大哥,你回来了!”
“多年未见,裕闵和余琳都长高了。”
萧裕辰便与两人聊了起来,老太太不时也说上两句,一时间场面倒也热闹了起来。
“是我来晚了。”
阮初月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柳沁唇角微微勾起。
好戏要上演了。
“阮姐姐!”
萧余琳惊讶的站了起来,热络的将阮初月拉了过来,“阮姐姐,你与大哥一同回来的吗?”
“余琳,你们认识?”
柳沁装作诧异,面上带了些许破碎的脆弱。
萧余琳甜甜的笑道:“嫂子你不知道吗?先前大哥传了信回来,就说......”
“都回来了就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老太太见状不好,忙的出声打断。
萧余琳自知说错了话,只坐在一边不再开口了。
柳沁心内冷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心思各异的几人。
原来他们一家人早都知道萧裕辰在西北与阮初月的事。
可没人告诉她,萧家上下,竟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