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又到天明时才消停,我累得近乎昏迷。
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只腰间系了条红绳。
因我咬了陈聿年一口。
他为惩罚我,故意将床头金铃铛拴在这根红绳上,逼我听它激烈摇晃时发出的羞耻声响。
此刻,陈聿年餍足地下了床,他身材高大健硕,块垒分明的胸肌腹肌上沁满汗珠。
他抓起我的亵衣擦干身上汗,调笑道:「你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浪样——桃花填两腮,怯雨垂垂湿,羞风故故歪。」
这次我对他的羞辱无动于衷,闭目盘算出逃的方法。
刚才偶然看见金铃里的响芯由铁丝绞成。
而身为江湖土匪,只用一根铁丝,我就能开遍全天下所有锁。
陈聿年走后我快速行动,半炷香的工夫解开镣铐,继续瘫软在床上装昏迷。
侍女进来给我擦洗时,我猛然翻身坐起,用镣铐铁链缠住她脖颈:「别叫,否则勒死你。」
她战战兢兢,乖乖听从我的指令脱衣服。
我一边穿上她的衣服一边问:「四皇子和陈聿年在哪儿见面?」
三个月来我注意偷听下人们的对话,知道四皇子每天都会来庾府做客,而且他似乎即将被封为太子。
真是好笑,这朝廷无可救药了。
去年四皇子被我掳走后,我提出让朝廷用赎金来换。
朝廷不断派人来确认他是否安好,见到他后跪下哭诉说国库空虚,已经在努力筹钱了,委屈殿下再忍耐一阵。
那矮胖四皇子也哭得鼻涕乱飞,一副蠢相,这种人居然能当太子,可见这***朝廷早已毫无未来可言。
「他们在……在湖心亭议事……」侍女哆嗦着回答我。
我一掌将她劈晕。
太久没有下床,我站起时竟两腿打晃。
缓了许久,我砸碎茶壶,捡起最锋利的碎片当武器。
我毕竟曾快意江湖十多年,练就了一身高超武艺,很快便击晕毫无防备的庾府下人,直奔湖心亭而去。
那矮胖四皇子果然站在亭外,我冲上去按住他,将碎瓷片抵在他脖颈上。
「不许动,只要我稍微用力就能割碎你的大动脉,让你流血而亡。」
四皇子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湖心亭内其余人都看过来,其中也包括太傅。
他神色镇定道:「他不是四皇子,我才是。」
「不可能!」我不信。
过去一年里这形如矮胖蛤蟆的四皇子一直被我关在山头,朝廷派来的人全都下跪喊他「四殿下」,他怎么可能不是四皇子?
太傅脱下黑大氅,露出里面的蟒龙袍,得意笑道:「我姓陈名聿年,是大盛朝的皇四子,也是最近被父皇亲封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