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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茜放纵了一夜,我则冷眼旁观了一宿。
刚刚醒来,她的手便如灵蛇般攀上顾铭的肩头,送给他一个热烈的早安吻。
顾铭见状,立刻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
两人唇齿相依,如干柴遇烈火,眼看就要共赴那极乐之境。
然而,一阵不和谐的铃声突然响起,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两人的热情。
温茜本想无视,谁知那铃声停了又响,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两人再也无法继续,温茜眉头紧皱,拿起手机一看,愤然道:“哪个骗子这么执着,不停地给我打骚扰电话!”
说罢,她将那个号码拉黑。
她不认识,可我却认得,那是我妈的号码。
肯定是因为久久联系不到我,她才打了温茜的电话。
可怜我妈,年轻时丧夫,年迈时又丧子,若是得知我的死讯,我不敢想她该有多么绝望!
而温茜呢,结婚多年,她不仅记不住我妈的号码,甚至连存都没有存。
恼人的铃声终于不再响起,我的心却如坠冰窟,悲凉之感愈发沉重。
温茜接下来的话,更如万箭穿心,令我通体发凉。
“顾铭,我们去听演唱会吧,你还记得吗,这可是我们高中时共同的偶像。”温茜满是怀念地看着顾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顾铭微微一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温柔地说道:“当然记得,我们还约好,十年后还要再去听一次他的演唱会。”
“对啊!今年就是第十年!”温茜激动地从包里翻出两张门票,如视珍宝般捧在手心。
我那原本就虚浮的脚步猛地一晃,仿佛被重锤击中。
那两张内场票,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仅仅因为温茜的一句喜欢。
没想到,这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他们做了嫁衣。
我的付出,到头来只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演唱会上,温茜饱含深情地望向身旁的那个男人,轻声呢喃:“我爱你,顾铭。”
“我也爱你,茜茜。”
他们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热烈深吻,仿佛要弥补彼此错过的漫长时光。
而我,却像一个孤独的旁观者,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如果她对顾铭的爱历经十年而不变,那我在她心中,又算什么呢?
抬手轻轻擦拭着湿润的眼眶,我恍然间明白,原来灵魂也是会流泪的呀。
那是直抵灵魂深处的无尽悲怆,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数日的激情缠绵过后,温茜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家。
她在玄关处站定片刻,突然怒声呵斥:“程颂!你死了吗?还不快来帮我换鞋?”
我站在一旁,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冷笑:我可不就是死了吗?
曾经,我将她视若公主,尽心尽力地伺候。
她一回家,我便会立刻冲到门口,接过她的包包挂好,帮她脱下外套,为她换上舒适的家居鞋,再递上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热茶。
这些,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所以今天,她没有看到我熟悉的身影,便立刻暴跳如雷。
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仍只有我发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
于是,她愤怒地按灭屏幕,恨恨地说道:“程颂,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这个家!”
她怒气冲冲地换好鞋,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倒头便睡。
瞧吧,她压根儿就没把我放心上,更别提主动来找我了。
她给予顾铭的似水温柔,从未在我身上出现过。
也就只有她当初追我的那会儿,能让我感受到些许温暖。
但现在我明白了,那时的她望着我,心里惦念的却是顾铭。
那些柔情蜜意,自始至终都与我无关。
后来,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可她却已变得截然不同。
在她眼里,我无非是一只忠诚的哈巴狗,不管何时,都会主动跑回她身边,摇尾乞怜。
可是,温茜啊,我已经死了,这些曾经的温情,都将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