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旧的疑惑还没说出口,又被塞了更炸裂的。
此去黑鹰山寨危险重重,带件防身武器可以理解,但是带一包袱?
要干嘛?
楚瑾瑾抢在他开口之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指了指前面,提高嗓门道:“大哥,我刚才表现还可以吧。”
楚砚要是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他不动声色点头:“三妹说的很好。”
然后他超水平发挥:“三妹莫怕,凡事有大哥。”
楚瑾瑾赞许看他一眼。
闲聊几句后,楚瑾瑾用口型无声问道:“车夫是谁?”
在末世,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出来,更可怕的是藏在暗处的同类。
时间久了,对于危险特别敏感。
车夫三十多,正值壮年,身材结实,明显有功夫在身。
楚瑾瑾刚出门,便察觉他一闪而过的眼神。
楚砚同样无声交流:“王大。”
王大是随三弟母亲何氏娘家带来的家生子,从小跟在何氏身边,跟着来到楚家后当然就是楚家的人,因为他有功夫,又是何氏的亲近之人,所以这次让他驾车。
楚砚低低道:“难道是何氏?”
如果真的有内奸,他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何氏。
父亲出事,能够接手家业的,先是他,再是同母的二弟。
二弟当然不可能,他们无论谁掌权,都是亲生兄弟。
何氏庶出的老三从小就心眼多。
楚瑾瑾未置可否。
何氏当然有嫌疑,手都伸到母亲身边了。
不过她现在倒是不怀疑楚砚了,原因很简单,这智商,显然欠缺了点。
但仍然不刨除王氏背着儿子安排的可能性。
马车出了京城,繁华尽去,三月的阳春是望不到边的淡淡嫩绿。
这次出行没有给楚瑾瑾配丫鬟,清一色府中的护院家丁。
又前行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忽然停下来。
楚瑾瑾探出头:“怎么了?”
王大皱起眉头:“马儿好像有点问题。”
昨晚刚喂过精料的大黑马,原本能一口气跑八十里,此刻蔫蔫的,嘴角泛着白沫,看起来有气无力。
楚瑾瑾不动声色做出下车的姿势:“扶我去那边坐下。”
这肯定是早早安排好的。
难保没有别的同谋,不能打草惊蛇。
王大愣了下,想招呼别人,楚瑾瑾却先一步跳下车,径直往前走。
官道两边全是树,自然生长,无拘无束。
王大跟着走了会,本以为楚瑾瑾大概要方便之类,察觉越走越远,刚要说话,眼前忽然一花,接着,脖子上多了个冷冰冰的东西。
王大:“.......”
他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
三**竟然会武术?
一切发生的太快,别说躲了,反应的时间都没。
匕首紧贴着喉咙,只要轻轻一刀,他便血溅三尺。
王大脖子泛起层鸡皮疙瘩:“三**,你要做什么?”
楚瑾瑾的声音比刀还冷:“举手。”
王大大缓缓举手,还想解释:“三**,别闹,小心伤了手。”
他不认为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从出门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做。
而这时,楚砚也赶到了,见这情况目光呆滞好一会,他想到会发生什么,但真正看到,还是接受不了。
那可是王大呀,一人打两三个汉子不成问题,怎么就被轻易制服?
楚瑾瑾不耐烦低声道:“愣着干啥,把他绑起来。”
楚砚下意识使劲点头。
等把人绑住,恨恨道:“王大,我楚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勾结劫匪害我父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王大愣愣看着他:“大少爷,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勾结劫匪?”
楚砚握紧拳头:“难道不是你给马匹动了手脚?”
这次去拯救父亲,他不放心任何人,所有事亲自经手,包括马匹。
昨晚还好好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生病。
楚砚刚要再继续逼问,就看见楚瑾瑾挥起匕首,接着,王大大腿喷出股鲜血。
楚砚:“........”
他很想问,这真是他的三妹?
楚瑾瑾能动手绝不叨叨。
王大也是个狠人,大腿被扎了刀,鲜血呼呼往外冒,竟然只闷闷哼了声。
“瞧不出骨头还挺硬。”楚瑾瑾经验可太丰富了,温声提醒道,“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说,伤的就是你的硬骨头。”
大腿肉多,她这一刀血液四溅,看似扎的很深,但没伤及筋骨。
王大痛的额头满是冷汗:“三**,你要我说什么?”
楚瑾瑾若有所思打量他片刻,忽然转头:“大哥,他可有妻儿?”
她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开口,但只会用效率最高的。
楚砚还没从震惊中完全醒过来,下意识回答:“他妻子是何氏的贴身丫鬟,还有一儿一女。”
楚瑾瑾拍拍手站起来,冷声道:“派人回去传话,大人如果长相还可的话,卖到暗巷,孩子活活打死。”
王大这下撑不住了,脖子上青筋暴露:“你敢!”
楚瑾瑾诧异看他一眼:“我为何不敢?”
真是笑话。
吃里扒外的东西,勾结劫匪,害的不止父亲一人,而是整个楚家。
要不是挫骨扬灰没啥用处,她不介意挖坟。
楚砚还想再问,被楚瑾瑾拦住:“他只是个小角色,估计不会知道太多。”
说完,她挥起匕首,刺向王大喉咙。
王大吓的头发快立起来了:“我说!”
他从未见过这样狠的女人,一句话不对就杀人卖妻。
刀尖扎进他喉咙一寸!
再晚一秒,就透了。
楚砚:“.......”
原来是真杀呀。
王大不敢再犹豫:“是夫人的娘家传话,让我想办法把三**找个地方卖了。”
空气安静数秒。
楚瑾瑾抓住重点:“不是让你杀我大哥?”
“为什么要杀大公子?”王大看向楚砚,语气恳切,“大少爷,徐府即将迎娶贵妃的嫡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自古官不和民斗,徐文达执意娶三**,害的贵妃弟妹自尽,这笔账,早晚会算到楚家头上。”
他又转头看向楚瑾瑾,苦口婆心劝道:“三**,你如果为楚家考虑,就该找个偏僻的庄子,不要再回京城。”
楚瑾瑾撇他一眼:“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如此担心倒也不假,但想的太简单。
楚家虽然是商户,但不是一般的商户,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那位贵妃,当前最重要的事是稳固地位,低调还来不及。
楚瑾瑾深深看着王大。
目标竟然不是楚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