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洲生日那天，谢斯薇录了一个表白视频在包厢里播放。

我赶到时，包厢门虚掩。

「哥哥，我这辈子最后勇敢一次，你要不要答应我？」

谢斯薇的声音带着点儿委屈。

触上门把的指尖顿住。

我也挺想知道谢寻洲的答案。

可惜谢寻洲没有回答。

众人起哄。

「薇薇真的超爱。」

「谢少，你真的忍心继续虐我们薇薇呀？」

「哥，那个哑巴究竟有什么好的，她连说个笑话哄你高兴都做不到。」

「是啊谢少，一个哑巴而已，怎么和我们薇薇比？」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小哑巴的技术一流？不然咱谢少怎么用了三年还没腻？」

「谢少，哪天你不要了，赏兄弟们玩玩？」

「他妈的老子还真没玩过哑巴。」

像我这样的金丝雀，在这些少爷眼中不过随手可得的低贱玩物。

他们肆意打趣调戏。

追根究底，一切都是谢寻洲的默许。他总是一边纵容谢斯薇和那帮少爷们对我百般刁难，却又对我极其宠爱。

正如此刻，他只咬着烟，薄唇勾着讥讽的弧度。

谢斯薇扑了过去，抱住谢寻洲。

「哥哥，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是为了让我放弃，你在害怕，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对不对？我能感觉到的，你也喜欢我。」

谢寻洲声音沉下去：「谢斯薇，别胡闹，我是你哥哥。」

谢斯薇不管不顾，收紧双臂，埋头在他胸前哭泣：「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没有胡闹。」

「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

「我想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2

谢斯薇喜欢自己的哥哥，是圈子里公然的秘密。

她和谢寻洲并不是亲兄妹。

谢寻洲是京城谢家的独子。

谢夫人年轻时因产子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育。

未能有个女儿，一直让谢夫人耿耿于怀。

谢寻洲七岁时，谢父谢母带回了年仅五岁的谢斯薇。

虽是养女，但谢父谢母将她视如己出。

万千宠爱。

当然，也包括谢寻洲的爱。

谢寻洲是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从不敢轻慢她。

曾有个小男生在背后嘲笑谢斯薇山鸡变凤凰，隔天就被谢寻洲打断了一条腿。

不久后，那个小男生家里的生意，一夜间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不久就在京城销声匿迹。

谢家人的态度，明确又强硬。

谢家的千金谁也不能欺。

谢斯薇成了真正的京圈小公主，众星捧月。

也娇养出跋扈的心性。

她对谢寻洲的心思。

从不藏着。

十八岁第一次表白，被谢寻洲拒绝。

但谢寻洲对她依然宠爱有加，并未疏远。

圈子里的人捉摸不透太子爷的心思。

也就在那一年，我的哥哥晏如归转学到附中，和谢斯薇成了同班同学。

哥哥和谢寻洲一样。

大学霸。

且都生了双漆黑狭长的凤眼。

眉眼清冽，轮廓深邃立体。

左侧眼尾下方，同一个位置，缀着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浅笑含情，不笑时淡漠凉薄，拒人千里。

谢斯薇沦陷在那双眸子里，视哥哥作谢寻洲的替身。

热烈追求。

哥哥不胜其烦，常常和我抱怨：「她今天又缠着我不让走，抱歉啊小念念，让你等了那么久。」

「她告白了，我拒绝了她。」

「她又给我带早餐了，我又一次拒绝了她。她说要不是我长得像她哥哥，像我这样的穷小子连当她舔狗的资格都没有。」

「挺烦的，老师也不敢管她，都快影响到我学习了。她还说下一次表白我要敢再拒绝，她一定会让我付出代价。」

「念念，你们女孩子都这样难缠吗？」

我笑着摇摇头。

哥哥揉了揉我的头，「那我们念念呢，喜欢一个人会怎样？」

耳根倏而发烫。

那会儿尚小小一只的我，仰着脸，望向哥哥的眼睛。

里面流淌着璀璨星河。

我想，大概就像这样吧。

沉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