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

第8章死亡

“我怕你继续留在这会有危险，所以我去找了方丈，求他帮你回家。”

“后来我终于有了保护你的能力，可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就自私的想再见你一面。”

“我想要的太多，可到最后一个也没得到。”

他凝视着我，眼睛里溢出不舍、痛苦、最后再睁开眼睛时凝聚成了释怀。

“朝朝，现在已经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是我来得太晚了。”

“如果有下辈子，能不能给我一个等着你的机会。”

我抬头看着他，久久没有开口。

很多年前的我们对彼此说要一辈子在一起，现在的柳沛卑微的向我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来生。

下辈子，谁会记得谁呢？

我不要来生，我就要今世。

......

我和柳沛回到了从前的小院。

这里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少了许多人气。

柳沛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我感觉得到。

我们一起在门口的杏花树下的摇椅上躺着，一起去街上的灯会猜词，一起去河边放写下愿望的孔明灯，一起去集市上买零食和好看的首饰。

和三年前一样，我们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没有发生过中间那些事，没有死亡、没有分别、没有那杯毒药。

柳沛的视线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他看我的每一眼都含着深情，似是要把我的模样刻在心里，永远也不忘掉。

一个和往常一样的下午，阳光明媚。

他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失去了气息，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告诉他。

我从来都没有别人，只有他。

他应该是听到了，离开的时候嘴角是含着笑的。

泪水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我曾无意夸过他穿的这件衣服好看，所以他最后知道自己要走的时候悄悄把这件衣服换上了。

他的一生很苦。又像是个傻子一样，觉得只要我在身边就是甜的。

连死亡都是满足的。

......

我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醒了，我又回到了现代。

我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上班、回家、吃饭。

只是偶尔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柳沛的死是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梦。

用一条命换一个月的相伴相守，或许只有傻子才会做。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我告诉自己忘记柳沛，尝试接受别人。

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柳沛的模样就像是永久刻在了我心里，我根本忘不了。

直到我加班到深夜回家的那天，门口蜷缩着一个身影。

他似是感应到脚步声，抬头望着我。

和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双眼睛一样，亮晶晶的望着我。

我又把他带回了家。

柳沛番外

“若是你要召回的人还对你有情，那你还有去她的世界的可能。”

“若是没有，那你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了。”

“你还要执意召回沈朝朝吗？”

柳沛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从伤痕遍布的手腕上割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将血滴到长明灯上。

这两年他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事，用鲜血供养着这盏灯。

他就靠这点希望度过一天又一天，日日祈祷能再见朝朝一面。

得知朝朝已经有了新的夫君、女儿，柳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难过里又有一点庆幸，还好这三年朝朝没有和他一样，在铺天盖地的思念里度过。

他的朝朝过得很好，没有他也一样很开心。

所以死在朝朝怀里的那天，柳沛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虽然没能得到朝朝下辈子的许诺，但是他还是会等。

等和沈朝朝相遇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