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睁眼,司九音低头做最后的检查。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便看见一个漂亮乖巧的小女孩儿,正认真的盯着自己,艰难扯出一个慈爱的微笑。
司九音回以淡淡的笑容,确定没任何问题,站到一旁。
“老太太的命,保住了。”
“她……”二夫人整个人愣在原地,懵逼了。
她怎么会懂医术?
还凭借几根针就救下了老太太?
亲眼目睹老太太病情稳定,为首的医学博士面色困窘,不敢相信地看向司九音,“你学过中医?”
司九音将金针放回包里,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澄澈的眼睛潋着清冷的光芒,“跟江湖骗子学了一点。”
“……”
他们五个医学博士都没法抢救的人,她一个丫头片子,凭借几根金针就把人救回来了……
这叫学过一点?
哪个江湖骗子有这么高的水平?
一时间,所有医学博士,难堪的低下了头。
拉上包,司九音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二夫人脸上。
二夫人呼吸一窒,面红耳赤地挪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她没忘记刚才说,如果这骗子能救下老太太,“把头摘下来”给她踢的话。
司九音挑了挑眉梢,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正好对上薄西晏幽暗的眸子。
只失神一秒,女孩儿便疏离地眨了眨眼。
“血栓已经清除,病情暂时稳定。想彻底治愈心脏病,后期还得用药。”
“嗯。之前答应给你的报酬……”薄西晏招手,留白立刻递上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是真把她当神医了?
司九音无视支票,姿势随意而站,声音凉薄“我刚才说了,我不是神医,你们接错人了。”
说话时,几缕碎发散落,影影错错遮挡着女孩儿薄凉的眼眸。
她对钱,确实没兴趣。
薄西晏眉梢轻挑,眼底露出些许意外,停顿几秒,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不是神医,怎么懂得治病?”
“跟村里医生学过,见过类似的病,照抄硬搬的。”
照抄硬搬?
刚才那个熟练的施针手法,可不像能简单学下来的。
司九音将书包随手挂在肩上,表情恹恹的,“钱,我不要。但,薄爷欠我一个人情。”
薄爷……
这个称呼别人叫起来从来都是畏怕恭敬,从她嘴里出来,倒有几分小女生的娇嗔软糯感。
小姑娘,挺有趣。
薄西晏唇角勾起,微微低下头与她平视,嗓音不自觉放软。
“你想要什么?”
“需要一间房,借宿一晚。”
不要一千万,只要住一晚?
薄西晏眼神幽深,与她对视。
总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儿。
“要不要通知家人,报平安?”
这语气,跟哄小孩儿差不多。
司九音打了个哈欠,因为困倦,眼尾红红的,看着格外可爱,“不用了,叔叔!”
说完,便跟着管家,往外走去。
叔叔?
这个称呼一出,薄西晏身旁的留白猛地睁大双眸,表情差点崩裂。
薄爷不过二十八,正值盛年,是整个云城的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小姑娘叫一声哥哥,也不过分。
竟然叫叔叔!
传出去,非叫人笑掉大牙!
“我看起来很老?”
见留白憋得脸都红了,薄西晏目光冷下来,冷峻的面容浮着一层寒霜,眼底情绪幽暗得难以分辨。
留白摇头,一本正经回答:“回薄爷,您不老,绝对不老。小姑娘年纪小,童言无忌。”
“年纪是挺小……”
想起那张娇俏冷淡的小脸,薄西晏舌尖抵着牙槽,唇角轻弯。
“查查是哪家孩子,通知对方一声。”
——
凌晨,五点。
司九音早早起床,洗漱完毕。
从包里拿出纸笔,飞快写下一张中药单子,放在桌上。
然后拿出平板,黑掉薄氏庄园所有监控,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薄西晏接到消息时,已是早上十点。
“监控坏了,所以不知道人何时走的。”留白恭敬开口,“不过,在她房间发现了这两个东西。”
一张药方,一个黑色的小发圈。
薄西晏捏着抽丝的发圈,摩挲两下,想起女孩儿那头乌黑浓密的青丝,目光变得幽暗。
“她资料查到了?”
“那女孩儿叫司九音,十八岁。听说她十三岁时差点杀了人,查出严重的精神疾病。被家人送到水溪村一家,专治治疗精神病的疗养所治疗。兴许是她家人接她的时间,和我们派去接神医的人相冲,才会造成误会。”
“疗养所?”
留白恭敬解释:“说是疗养所,其实是一个通过暴力让孩子屈服、顺从的土诊所。不过,多年前已经被毁掉了。”
“司九音当时差点被折磨而死,孤苦无依,被一位老人收养才活下来。”
暴力屈服……
薄西晏眸色暗了暗,“还有呢?”
“村里确实出过一名神医,可从未露过面,也没人知道是谁。我们找的那位,是个骗子。”
“对了薄爷,村里人说。那位司九音连高三都没上完,更别说接触过医学。所以这份药方,最好还是鉴定一下……”
薄西晏身体往后一靠,眼底凝聚着浓稠的情绪。
进过疗养所,高三没毕业,没学过医……
“换掉这批医生,确定没有问题,就按方子抓药。还有……”男人神色深谙,呼吸浓重了几分:“继续找她的下落。”
留白一怔,“是,薄爷。”
薄西晏摩挲着发圈,目光眺望远方,嘴角浮现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叔叔?
长得挺好看,眼神不太行。
——
司家。
豪华耀眼的独幢别墅,坐落在云城有名的富人区。
司九音淡淡扫了眼,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和寒意。
付钱下车。
刚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年轻女佣上下打量一眼司九音,见她穿着普通,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谁啊?”
“我找司听山!”司九音慵懒抬眸,语气清冷。
“找我家先生?”女佣怔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家先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告诉他,我叫司九音。”
“什么九音十音的,再不快滚,我叫人了啊!”
女佣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司九音。
听见门口吵闹,一位年过半百,穿着体面的女人,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是现任司夫人的贴身女佣,佩妈。
“吵什么?大**在练琴,吵到她有你好果子吃!”
佩妈掐一把女佣的手臂,抬眸看见眼前女孩儿时,脸色骤变。
她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