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嬷嬷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往我耳边低语：「贺将军是…」

窗外顿时响起一尖利清脆女声：「夫人请姨娘看戏，快些走吧。」

那嬷嬷吓得立马直起身，出去赔笑道：「将军吩咐了，无事不让姨娘出院。」

「今儿公主也来了，怎么，都不来参拜公主吗？」

忽然忆起那日的秘色瓷，到是心中有几分疑惑。

我压住自己慌乱声：「多谢姑娘，我就出来了。」

戏台上，女伶甩着水袖咿咿呀呀，

唱的正是一出青梅竹马忠诚眷侣的事，以前爱看，现在只觉得难受。

正要抬步去楼上给公主夫人请安，却被拦下。

青柠伸手拦道：「你一个姨娘，还想上去与公主平起平坐，跪在这请安吧。」

夫人想要羞辱我，我一个姨娘又这么能拦住呢？

以前我委屈求全，还是对他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也曾是京中才女，如今沦为妾室，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臣子跪天子，隔丹樨九重台阶，我若是隔高台拜公主，若是传到文官耳朵里，又会是怎样？」

青柠见我还嘴，恼羞成怒，挥舞起手臂。

这几日多日的苦楚化为愤怒，我用力将她推开：

「去年公主挪了粮草银子修戏园子，这么，还想让公主立在危墙下？」

青柠背后着了台阶，吃痛难以翻身。

我踩着她的手掌上去：「放心，我怎会跟一奴婢计较，我这就去找你主子。」

拾步上台，碰上送吃食的嬷嬷，看着面生。

见我来了，忙提着盒子往上跑。

身子臃肿，被绊住了，里面的冰杨梅汤到是全洒出来了。

那嬷嬷连这也顾不上，依旧急匆匆的，好像我是什么罗刹可怕。

那只白玉碗咕噜噜滚到我脚边，打了一个旋停下。

我的脚步也顿下。

若是宴请，为何只有一人份食？

为何夫人如此喜爱听戏？

为何娇蛮公主与臣子夫人交好？

为何我在府中从未见过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