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有些自责的搂着我,眼眶红红的。
“谁也怪不了。妈妈的病……是早晚的事。”
我脑子里什么事都白花花雾蒙蒙,眼睛挤不出一滴眼泪。
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我总觉得在做梦。
沈燃秀气的眉毛此刻也皱成一团,手上轻轻拍着我的背。
“自从她和爸爸离了婚,争取过来我的抚养权,就一天好日子没过过。”
我呢喃着,思绪飘了很远。
亲爸在外面包小三,我妈妈被气出病来只想离婚,可我的抚养权是一个病弱妇人很难得到的。
后来爸爸被小三带着赌博酗酒,半夜回到家总是会把妈妈从被窝里拽起来拳打脚踢。
我还记得那天妈妈珍宝一样摸着我的脸,
她说家暴是福气,这样她就可以用这个理由起诉离婚,得到抚养权的几率会大一点。
妈妈被病痛折磨的瘦削的脸仍然带着倔强,就像她这不服气的一生。
我时常想,如果不是为了我,妈妈可能早就从苦海中脱离了。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明明很淡,我却被熏的头晕。
刺耳的**响起,沈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立马按掉。
“是工作上的事吧,没关系,这儿有我呢。”
我安慰的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沈燃表情纠结,最后还是认命般离开。
喉间腥甜,一口血被我咳了出来。
妈妈的血液病会遗传,我没告诉任何人,其实自己也没几年活头了。
反正也没钱治。
明明周围已经没有人,我还是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看余额。
沈燃的公司好不容易初见成效,但身上还背着贷款和几十个人的工资,我不愿意用他的钱。
离清零也就一次缴费的距离,我喃喃计算着:
“之前没舍得卖的礼裙价格不菲,卖了二手也还是一点小钱,还有各种首饰包包,金银珠宝……”
“晚上去菜市场捡漏……多打几份工……”
突然,我面前灯光被遮住,面前是一尘不染的黑皮鞋。
厉源凌厉的眼神把我迷茫的前路穿透,他双手插兜俯视着我:
“你在沈燃身边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3
厉源上一次俯视我时,是我们七年前第一次见面。
爸妈离婚后,爸爸一边要付我的抚养费,一边要躲债,一边又要养着小三肚子里的种。
所以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要拿我去还债。
那天他趁着妈妈去医院检查身体时,把我从家里骗出来,带我去所谓的“游乐场”。
我从他吱吱呀呀的三轮车上再醒来时,他把我带到了放贷的地方。
那晚,我记忆中只剩肮脏和污浊。
从小街坊邻居就夸我长着一张白净漂亮的脸,
喜欢我的说我是享福的命,讨厌我的说我眼角吊梢,狐媚子转世。
讨债的把我卖到夜总会里的第二周,厉源就相中了我这张狐媚子脸。
第一次见面时,我正忍着恶心扶着大肚老总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他只在旁边看了我三秒钟,就踹倒那个胖子,俯视我:
“陪他不如陪我,你可以挣到在这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他救我于水火,给我豪宅豪车,名牌包包,两年来宠爱无度,没再让我受过任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