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房屋明显是翻新过的,道路的两旁还挂着“欢迎新老师的标语”。
老校长过来接待我的时候,我才得知之前这里有过一个女老师,校长給我的解释是那位老师因为习惯不了他们这穷乡僻壤的恶劣环境,就跑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盯着校长问道:
“她是跑回家了吗?”
老校长的眼神有些闪躲,敷衍着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没有再多问,忙碌了一天我也没精力再去管别人,直接搬着自己的行李去了员工宿舍。
彼时的我还坚信着,哪怕是这里,我也一样可以通过教育改变人们的思想。
等隔天,我带着课本来到教室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坐着整整一个班的男孩。
男孩们的目光齐齐地盯着我,我能明显感受到他们眼神里的恶意。
充满恶意的凝视,让我觉得不适。
目光扫到角落的时候突然停下。
有两个女孩被紧紧地挤在桌子边缘。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两个女孩腼腆地向我挥了挥手。
我亲切地询问她们的名字,才知道她们中个子高一点的叫招弟,矮一点的叫小兰。
我的眉头不禁皱起。
招弟,这个名字的含义已经一目了然。
班上的男孩们见我如此关心这两个女孩,发出嘲讽。
“不过是两个女的,老师都不关心我们。”
“关心女的有什么用啊,女的只会生孩子。”
听到这里,我神色严肃地扫了一眼讲台下,让刚才说这话的男孩都站起来。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站起来。正当我拍了拍前排黄衣服男孩的桌子,示意他站起来时,后排的招弟却突然起身,涨红了脸对我说着:
“老师,要罚就罚我吧,妈妈要是知道了弟弟在学校罚站,回家会打死我的。”
我一愣,面前男孩听见这句话,笑出了声,不屑地看着我。
“老师听到没有啊,要罚直接罚我姐姐就行。”
女孩的眼眶已经微微发红。
就在我挥手示意招弟先坐下去时,招弟一个站不稳,头直接磕在了桌子角,隐约出了血。我立刻让其他同学先自习,赶忙走上前扶着她去了医务室。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注意到招弟的脚一瘸一拐的,头也总是间歇性颤抖。
我有些担心地询问她状况。
她却摇了摇头,失落地告诉我:
“我从小就这样。”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老师......其实,我的头里有九根针。”
我的眼皮骤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