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苏暗自提了口气,跟着人群进了一间更大的包厢。
她被挤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因为个子只有一米**,不算特别高,被那几个快一米八的长腿超模挡得死死的。
哎,长得美还优秀的人可真多。
阮流苏瞬间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希望渺茫。
她微微挪动了半步,从人缝里勉强看清对面沙发C位的年轻男人。
他一身西装套挺括利落,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腿长肩宽,比例极佳。
年轻男人连声音都低沉悦耳,沙砾感很强。
就是讲出来的话实在不怎么好听:
“我让你帮忙转发找陪读保姆,你搞来这些货色?”
斯见微极英俊的脸上带着不耐,对着旁边的朋友一顿狂怼:
“这个,脸上的粉拍一拍,你信不信可以和面包饺子?”
“那个,一脚下去,高跟儿都能把我家地毯戳烂了吧?”
“这些是做饭陪读伺候人的料儿么?这活儿你能干干,不能干赶紧滚蛋!”
旁边人陪着笑脸。
斯见微又发少爷脾气了,阮流苏谨慎地挪回半步,防止被误伤。
身为斯家掌权人的独孙,斯见微打小就被惯坏,离经叛道,无法无天。
偏偏他脑子还好使,14岁着手处理斯家旗下各集团公事,20岁登入福布斯华人富豪榜前五十,22岁考上全球排名第六的ICL攻读硕士学位。
事业学习两手抓,年纪轻轻,就能给人开一个月15万的工资。
真叫人羡慕又嫉妒。
阮流苏站得笔直,双手抠着双肩包带子。
对比前面那几个比她高一头的超模,活像个小学生在罚站。
“最后面那个红脸矮子,出来。”
斯见微又抬眸扫视了对面那群女的几眼,指着阮流苏的方向淡淡开口。
红脸矮子?
都是一帮美女,谁都不想承认自己是红脸矮子,不约而同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儿给阮流苏。
“.....我,我吗?”
阮流苏指着自己的鼻子,从角落的暗处走了出来。
透着**的白皙小脸儿一看清,斯见微身边的朋友立刻就嗤笑出来:
“哟,这不是咱们大学霸吗?怎么也出来卖——”
“啊,不对,来当小保姆了?”
他的语气,再配上斯见微玩味的笑,在场的人明显能感觉嘲讽意味十足。
但阮流苏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十分坦率地承认:
“我家最近确实遇到些经济困难,很需要钱,所以我就来试试。”
“....”
不知她是真诚还是太钝感。
这样反而显得刚刚讥笑她的人巨low,巨无聊,旁边的人也没再接话。
“条件都符合?”
斯见微偏头打量阮流苏。
她未施粉黛,修身白T浅色直筒牛仔裤,素到不能再素,但也是真的清纯靓丽,是人群里独一份的仙。
“你来我当我的陪读,和我同吃同住,你男朋友能同意?”
斯见微知道阮流苏有男朋友,朋友圈里见过她官宣。
阮流苏愣了一下,眨眨眼,忍下难堪:
“已经分手了。”
决定来之前,阮流苏就收到了前任温礼的分手微信:
【小阮,我也是迫不得已,先委屈几年好么?你等我站得再稳点...】
温礼是阮流苏爸爸最得意的学生,追了三年阮流苏才慎重同意。
半年前阮流苏爸爸丑闻缠身,为自证清白,从学校顶楼一跃而下...
那个时候开始,温礼对她的态度就变得闪躲了。
温礼订婚的消息,阮流苏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平白无故被分手,温礼一句解释都没有,还奢望让她当地下小三...
“哦对,我听说他订婚的事儿了。”斯见微装作恍然大悟,挑着眉梢嘲讽:
“怎么?他不要你了啊?”
这样被斯见微在心口戳一刀子,阮流苏更难堪了,她点头,闷闷地“嗯”了声。
斯见微看她这副伤心样,带着笑的脸立刻就阴沉下来:
“我这儿又不是垃圾桶,没看清我最后一条要求么?我不玩儿别人玩过的女人。”
阮流苏原本伤心欲绝的脸立刻就变得焦急慌张:
“我是符合的呀,我们只是谈过,又没有,睡觉..”
她低着头声音格外地小:“接吻都没有的。”
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好尴尬。
阮流苏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
斯见微也不管旁边人什么表情,灼人的目光看了阮流苏半天,幽幽地说:
“那我得验了货才能信你。”
他看着阮流苏完美流畅的肩颈线微微颤抖,胸线腰线玲珑曲致,喉头微痒。
斯见微打了个响指,招呼旁边的侍应生:
“去楼上酒店开间房。”
阮流苏跟在斯见微身后离开包厢。
斯见微身高187,腿很长,又走得很快。
阮流苏得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她看着斯见微高大的背影有些犹豫。
阮流苏不是不懂那个招聘广告最后一条的意思:
【女生,长得漂亮,事儿少,得是处。】
不单单是陪读,还得当床伴陪睡。
她想到这个耳垂都红的要滴血了,要是妈妈和小姨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
医生的话又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
“你妈妈确诊一三阴性乳腺癌,治疗周期十二个月,治疗费大概七十万,医保能报销10%,做好准备吧小阮,世事难料啊。”
爸爸去世后,去掉给别人的赔偿款,为了让阮流苏顺利去ICL留学,家里仅剩的钱都存成保证金。
京市房租高,小姨要照顾生病的妈妈,也不能出去工作,只能靠她。
阮流苏想去把钱要回来给妈妈治病,但阮母死活不同意。
学校,导师,研究课题都是阮父生前定好的,女承父业,阮母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病让阮父追求那么多年的成果功亏一篑。
可阮流苏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受病痛折磨,她真的很需要钱。
哪怕是和斯见微这样坏脾气,曾经不怎么对付的同学睡觉。
阮流苏咬着嘴唇,跟斯见微进了酒店套房。
斯见微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往茶几扔了个订制的铂金烟盒,示意阮流苏:
“过来先给我点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