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包间里暖黄的灯光下。
顾亓的脸色显得没那么苍白，乌黑的眼仿佛也温润许多。
南茉紧攥的手指缓缓松开。
“谢谢你。”
她笑起来，琥珀色的瞳仁在光下闪烁着，透亮又湿润。
也许，这桩婚事也没有那么糟糕呢？
也许，她真的能获得一个温暖和睦的家庭呢？
......
这顿饭吃的南茉还算轻松，顾亓的车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才离开。
她刚要转身离开，就听顾亓喊住了她：“以后我还会找你吃饭的。”
她回头看，坐在车里的顾亓脸颊半隐在黑暗里，却漂亮得不可思议。
南茉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好啊。”
她单肩背着包，转身走进了小区。
她脚踩着地上的落叶，一路“夸嚓夸嚓”地踩过去。
心情是说不上的平静。
好像预知了以后的生活一样。
如往常一样，进了单元楼，进了电梯，到了楼层，她一边在包里翻钥匙，一边往外走。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像有人。
她停下脚步。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寂静的走廊重新陷入黑暗。
她看见她家门边亮起一抹火光。
消失、出现，消失、出现......
一下一下。
南茉身体紧绷，嗓音里是强装的镇定：“谁？”
触控灯就在前方不远处，可她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
打火机发出最后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火光消失。
下一瞬，灯亮了起来。
“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声轻叹。
南茉定定地瞪住靠在她家门口，一副懒洋洋放荡不羁模样的季宴礼。
紧绷感霎时消失，她皱起眉，冷冷质问：“你干什么？”
“啊，怎么这么不欢迎我？”他笑着问，可眼里没笑意。
南茉手探进包里拿出钥匙，熟视无睹：“我为什么欢迎你？你没事可以走了。”
季宴礼垂眸。
细白的小手把钥匙插进孔里，刚要转动。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滚烫的温度让南茉微怔。
她撒开钥匙，又望向他。
“你到底要怎么样？”
眼里有冷淡，有无奈，和似有似无的痛苦。
季宴礼修长的眼睛微微一眯。
下一瞬已将南茉抵在墙上，迅速而准确地找到她的唇。
突然，走廊里的灯再度熄灭。
黑暗中，南茉感觉到了季宴礼的沉默与疯狂。
空气渐渐被剥夺走，她几乎快喘不上气。
而在黑暗中，人的感官更加明显。
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早已经熟悉得不得了。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节节攀升。
季宴礼的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来，从侧腰抚摸到后背。
与此同时，他放开她的唇，头一歪，吮上她小巧的耳垂。
南茉身体猛地窜过一串电流。
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用力推开了季宴礼。
她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只听他幽幽地道：“他能像我这样，这么了解你吗？”
这句话落，季宴礼的唇再次凑了上来。
他执着地吻着南茉的唇，重而狠。
像是发泄。
“他能满足你吗？”
南茉原本火热的身子迅速地凉了下来，气得浑身发抖：“**！”
季宴礼抬手摸了下触控灯。
南茉看见他表情一如既往，心里愈发生气的同时，也愈发的酸涩。
他不愿意和她结婚，却在听说她要结婚后还来找她。
不过就是这个富二代小少爷还没玩够罢了！
她没空再和他玩了。
她缓缓平静下来：“季宴礼，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表情很淡，季宴礼望着，缓缓皱了眉：“你确定？南茉，我给你收回这句话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调很沉，又带着微微的哑。
南茉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坚定过：“我确定。季宴礼，我再说一遍，我要结婚了。”
进了屋，南茉听到跑车的轰鸣声。
她走近窗边一望。
银灰色的跑车迅速淹没在了夜色里。
南茉的手搭在窗框上，无意识地抠了抠。
这样也好。
她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宴礼，她今夜没怎么睡着，总是迷迷糊糊的。
总是想起黑暗中季宴礼的眼睛，想起他在听完她说的那句话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
闹铃响的时候，南茉翻了个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照常起来去上班了。
到了诊室，实习助理和她打招呼：“南医生，早啊！”
南茉点点头算回礼。
“咦，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昨天失眠了吗？”
南茉整理好白大褂：“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自己都觉得气色不好，还特地化了个淡妆来的。
小助理摸摸下巴：“嗯......怎么说呢，你今天看起来特别萎靡。”
“......”
“行了，叫号吧。”
接待完几个患者后，外面突然响起了几道混乱的嗓音。
“**！**！您不能进去！您要做的牙齿美白我们就能替您做的，南医生......”
随即一道骄纵明艳的女声说：“本**就要南茉给本**做！”
“你们拦着**什么？”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
“我姓顾！是顾家的千金！你们再敢碰我一个试试。”
顾暖话说到这份上，外面鸦雀无声。
南茉眉头拧了拧，摘了手套。
实习助理有点担心：“南医生......”
本来牙齿美白这种事情不需要劳烦南茉。
而且外面那个一听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茬。
“没事。我去看看。”
南茉走出诊室，拐了个弯，看见人群中央的女生。
她五官很精致，留着齐刘海，穿着很名媛风的小香风套装，看上去就贵气万分。
此刻一双大大的杏眸，正瞪着周围的小护士们。
“顾**。”南茉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站在人群外围，遥遥地喊了一声。
顾暖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娇叱一声：“你就是南茉？”
南茉给周围的护士投了眼神，随即转身就走：“跟我进来吧。”
顾暖不满地“喂”了一声。
身旁护士们作鸟兽散。
她跺跺脚，还是跟着南茉进了诊室。
南茉把实习助理也喊到外头去了，一时诊室里只有她们二人。
“顾**今天不单单想做牙齿美白吧？”
南茉先开口，语气很淡。
她摘了口罩，露出一张雪白漂亮的脸蛋。
顾暖微微怔了一下。
这女人，长得确实不赖。
“喂，你知道我是谁吧？”
“顾亓的妹妹。”南茉很诚实，“大名不知道。”
她早听说顾家有个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小千金，那性子比起邵惜月来简直不遑多让。
顾暖哽了一下：“我叫顾暖，记清楚了没？”
南茉静静地盯着她，没回应。
“你什么态度？你以后嫁给我哥也这个态度？”顾暖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翘起腿，问她。
南茉：“你哥没你这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