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白墙晃得我眼睛疼。
王妈和管家站在我的床前,眼眶通红。
王妈从小陪我长大,婚后也跟着我搬到婚房,一直照顾我们。
她哽咽着问“少爷,你怎么会病成这样?不是说你去减肥了吗?”
我不禁冷笑,减肥?
那不过是顾晚晚为了撇开我,方便和陆凛旧情复合的借口。
我看着他们袖口上的黑布,泪珠大颗大颗地涌出。
如果父母在,此刻他们也会在病床前陪我。
可我没有父母了,也没有可爱的女儿了。
暖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
在训练营的水牢里,我濒临死亡时,都是她那声甜甜的“爸爸。”
支撑着我,熬出来。
我每次都告诉自己:洛言,活下去。女儿还在等你回家。
得知我醒来,孙医生拿着一叠诊疗单忧心忡忡走了进来。
我说服他们离开,因为我的病,我心知肚明。
我怕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坏了我的计划。
孙医生是我爷爷好友家的孙子,从小和我是邻居。
他那副神情望向我的时候,我却很平静。
我从唇齿间挤出一丝笑容,和他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孙医生。”
他叹了口气,“上一次见面,还是为你做手术。”
“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他直接把病历册递给了我。
尽管我有心理准备,可当我直面那些诊断结果的时候。
我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肺癌、骨坏死、胃穿孔、胃部不明物体、长期营养不良.……
我缓缓合上,只问了一个问题“我还能活多久?”
他先是一惊,而后拉着我手问道“你什么意思?不想治了吗?洛家就剩你了!你给我振作起来。”
我的眼角再一次湿润了,是啊,一夜之间,我失去了三名亲人。
全都拜她所赐。
就连我这副破烂不堪的躯体,也是拜她所赐。
我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必要?我恐怕连做单一手术,都下不来手术台。”
孙医生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说了句“只要你最近加大营养素的输入,还是有希望可以多活几年的。”
他已经用了最委婉的说辞,我也听懂了言外之意。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告诉我,还有多久?”
他声音很冷,说了句“最多三个月。”
而后又补充道“要不是你几年前做过那个捐肾手术,身体不至于这么差。”
是啊,我的一腔深情,在顾晚晚那得不到任何回应。
当初我为了捐肾,不惜跪在书房前整整一夜。
父母见我执着,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现在想来,我错的彻底。
我答应孙医生,会积极配合治疗。
同时我联系了我的兄弟路杰,他是港圈最知名的律师。
有些事情,该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