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晕……”
浑身疲软无力,脑袋还阵阵发晕的沈清棠费力地睁开眼睛,双手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望着房间内古色古香的布置,沈清棠确认自己应该是回到了天弦宗内,她的房间里。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熏香,沈清棠不由得放松下来。
忽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正逐渐往这边靠近。
“**,你终于醒了!”一名长着圆脸,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正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过来。
她是原身的侍女,芸香。
芸香似乎有些害怕沈清棠,走到床边就停了下来,迟迟不肯靠近她。
对此,沈清棠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原身可是宗门上下都厌恶的存在,记忆中原身也没少对芸香发脾气,人家害怕也是正常。
无心为难,她看着芸香手中端着的碗,一股浓郁的苦臭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什么事?”
“**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因为神识消耗太多,还需要配合药物调养……”
芸香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低了下去,手上端着的碗亦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拿过来吧。”
芸香一愣,随后赶紧将手中的药汁递了过去。
药汁越是靠近,那股苦臭味就越明显,沈清棠止不住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端起碗就是一口闷完。
芸香悄悄抬起头,默默观察着沈清棠的一举一动,待看到对方一声不吭地喝着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吗?
**居然能这么听话地把药喝完,还以为又跟以前一样把自己骂出去,说什么都不愿意喝呢……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入口发麻的苦,整个口腔都充斥着这股苦味。
沈清棠被苦得一张小脸皱了起来,芸香见了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蜜饯拿给她。
蜜饯逐渐将苦味压了下去,沈清棠含着蜜饯,含糊不清地问道:“今天是我回来的第几天?还有宗门最近有什么事吗?”
芸香愣愣地看着自家**含着蜜饯,嘴巴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快乐觅食的小仓鼠,十分的可爱。
“芸香?”
听到问话,芸香迅速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走神后,恭敬地低下头答道:“**回宗睡了一天,如今是回宗第二天了。”
“宗门倒是发生什么事,只是……”面对沈清棠不解询问的眼神,芸香内心十分忐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石长老请**醒后先去药阁将后续的几服药给取了……”
见沈清棠似乎没什么反应,芸香鼓起勇气,继续把话说完:“取完药后又请**去药阁后山找他,他有事要和**说。”
……
药阁位于整个天弦宗正中央,而先前芸香所说的石长老全名叫石鹄,是沈清棠的便宜师父,对原身颇为疼爱。
只是原身总跟他唱反调,惹得后来自家师父也渐渐疏远她了。
好在现在沈清棠来了,一切都还未发生。
沈清棠走在去往药阁的小路上,抬头远远看去,一座高大的建筑物矗立着,挂着的牌匾上写着“药阁”两字。
路上弟子们在看到沈清棠时纷纷一愣,紧接着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整齐划一地偏头避开她,直到走远后,才敢与身边的同伴小声嘀咕些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无非是在骂她,沈清棠当下再次感叹一句原身的人缘是真的差后,抬脚踏进药阁。
哦吼!男女主也在!
她有些意想不到的挑了挑眉,什么运气,这都能碰上男女主?!
慕天泽和白芷似乎正在聊些什么开心的事情,惹得白芷不停地露出温婉的笑容,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十分养眼。
周边一群弟子将两个主角簇拥在中间,场面气氛和谐至极,当然……这是在沈清棠进来之前的状况。
“完了!完了!沈清棠每次看见大师兄和白师姐站在一起都会发飙,这下又要闹了!”
“就是啊,我都不明白了,你说这大师兄和白师姐两情相悦的,她怎么就想不开,非得插一脚进去?”
……
人群中,不少弟子小声吐槽着,各种各样的“恶评”蜂拥而至。
“清棠。”白芷有些犹豫地走到沈清棠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脸上带着一丝忐忑,“听闻你神识消耗过度,这是复神草制成的香囊,对你应该有所帮助。”
复神草,很珍贵的药材,能够温养神识,看得出女主是真的很用心了。
沈清棠一动不动,一声不出地盯着白芷手中的香囊。
直看得白芷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准备收回香囊时,她一把将香囊拽走,当作垃圾一般随手塞进了储物袋内。
“什么不值钱的东西都敢拿到我面前,我若不拿,一会这些弟子和大师兄估计又要说我针对你了!”
沈清棠开口依旧是带刺的语气,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芷后,转头失落地看向慕天泽。
“怎会,清棠肯收下香囊,我很高兴!”
但白芷全然不将她的疏离放在心上,神情难掩激动,这是小师妹第一次愿意收下她的东西!
“走开!本**今日不想跟你们瞎扯,别挡着我拿药!”
可沈清棠貌似不想跟她多说,推开挡在药阁柜台的弟子,利落地将药收进储物袋,转身就要离开。
“白芷,你不要以为我拿了你的东西就觉得我跟你冰释前嫌了,还有大师兄,我知道你一直嫌我麻烦,以后我会控制我自己。”
长相娇俏的少女的眼眶已然泛红,眸中也开始闪着水光,声线颤抖哽咽,却依旧如同一位高傲的公主,始终不愿低下头颅。
说罢,沈清棠毅然决然地走出药阁,背影忧伤失落,徒留一众弟子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她离开。
怎么感觉沈清棠变了……
弟子们心中升起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脑海中的思绪十分复杂。
望着自小在身边长大的小师妹如此落寞地离去,甚至红着眼眶、带着哭腔地说着那些话,慕天泽心中说不难受是假,心底不禁在想自己是否太冷漠了。
可一想到这是沈清棠迟早要经历的事情,又咬牙狠下心来。
“师兄……”
“不必担心,小芷,清棠迟早要想清楚这些事情的,如今她开始试着想通了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