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莺醒来是在单人病房,蓬头垢面窝在毯子里,恹恹不出声。
贺有峰知道她醒了,坐到床边,低声哄:“小莺,快中午了,起来吃点东西,我要贺霆过来道歉。”
贺霆不会来的,阮莺也不想撕破脸:“叔叔,我没胃口,贺霆忙,我自己能行。”
贺有峰知道她能忍,止不住叹气:“那你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什么?叔叔给你撑腰。”
阮莺又不说话了。
如果真复合不了,一年婚期当缓冲,她劝自己,给彼此留点好印象——
主要,想给贺霆留个念头,兴许他想起她的好,不离婚了。
再不济,做不成夫妻做朋友。
贺有峰不勉强,只说:“要不我给贺霆放个假,现在不是流行什么旅行结婚,你们找喜欢的地方,国内外都行。”
“叔叔,不麻烦了。”阮莺冷静下来,反思,“昨天是我小题大做,贺霆压力大,我还给他添堵,是我不好。”
贺有峰见劝不动就不劝了,叫医生来复诊。
医生拿了两张片子,表示心血管内科主任看了CT结果,没问题,倒是右脚脚踝有个陈旧伤,畸形愈合,问需不需要矫正?
不矫正穿不了高跟鞋,矫正需要开刀。
阮莺毫不犹豫摇摇头,反正她穿平底鞋穿惯了,贺霆也不在乎她穿什么。
医生说完该说的,又给贺有峰使个眼色。
阮莺没注意,吃了小半碗海鲜粥又睡了。
迷糊间,她听见贺有峰很大声,似乎在和谁发脾气。
在骂贺霆?
她叹气,他又要记她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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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阮莺有些意外,贺霆来了。
只是常用的平板扔在沙发上,不见人。
阮莺听见小客厅有动静,故意没出声。
“有钱就是好啊,住院都这么享受。”没想到进来的是阮守业,“小莺,你嫁到贺家一点不亏,爸爸以后全靠你了。”
阮莺坐起来,看见他缠满绷带的手,心堵:“爸,戒赌,行吗?”
“行,行,当然行。”阮守业四处张望,点头,“你弟想找市里女孩,得买房,爸爸没办法又不能找你开口。”
不开口为什么说出来呢?
阮莺烦躁:“这次五百万算借的,我一人承担,其他事帮不了。”
““你不帮,谁帮?”阮守业抬起受伤的手,哭丧着脸,“医生说指头接回来也废了,你妈死得早,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姐弟俩拉扯大,你现在成阔太太,巴不得跟我糟老头子划清界限。”
阮莺刚恢复点精神,不想吵:“爸,你清醒点,我跟贺霆长不了。”
“你放屁!”阮守业正要骂人,突然蔫了,朝门口笑,“阿霆来了。”
贺霆不动声色略微点头,提着礼品盒进来。
阮莺蹙眉,不知他听到多少。
阮守业心虚,赔笑:“小莺生病脾气不好,净瞎扯,你们聊,我走了。”
贺霆嗯一声,坐在沙发上拿起平板看股市。
偌大房间安静下来。
阮莺看眼礼品盒水果是她爱吃的,心情缓和不少:“我明天出院,你不必破费。”
贺霆没和她假客气,皱眉问:“你脚伤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