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替裴景珩将伤口处理好,又开了几副药。
交待道:“三**,外伤每日按时敷药便可,不出一月便可恢复,主要是二公子寒气入体,元气受损,又两日滴水未进,伤了脾胃。”
“药不可断,吃食上也得好好调养才行。”
宋梨点了点头:“多谢。”
将医师送出去以后,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裴景珩,宋梨叹了口气,将怀中玉佩妥帖放在裴景珩身侧。
她重生归来,想着要阻止些事情,没想到一番折腾,反倒是将裴景珩折腾成了药罐子。
前世裴景珩只在雪夜中跪了一夜,也没挨这么多道鞭子,远远没有此时严重。
厨房。
丫鬟看着药好奇道:“阿烛姑娘,可是**病了?”
宋梨在府中受宠爱,作为她的贴身丫鬟,阿烛在府中也是备受追捧。
阿烛摇头:“是二公子,他因为**的事情被老夫人罚跪,**如今心里面愧疚的很,只想着,能够怎么样弥补二公子才好。”
“这不,特意叫我过来煎药。”
小丫鬟听到这话之后惊呼:“府里面一直都说,三**与二公子关系不好,原来都是假的。”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能有多少机会接近主子,大多数都是只能听些风言风语罢了。
阿烛严肃道:“日后可不敢再说这方面的话,**若是听到这样嚼舌根子,会不高兴的。”
“**生气,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她将这些话散播出来,但是**终归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她只需要按照**的吩咐便是!
小丫鬟听到这话之后,郑重点头:“多谢阿烛姑娘提点。”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阿烛这才离开。
阿烛回到房间之后,见自家**还是陪在二公子身边,轻声开口:“**,药已经拿下去煎了,您让奴婢说的那些话,奴婢也说了。”
宋梨听到这话之后满意点头,阿烛在办事上面,向来都是让人放心的。
床上的人还未醒,算着时间,宋梨便去了厨房。
丫鬟看到宋梨亲自来拿药,想起来阿烛之前说的,殷切道:“**对公子果然是好,亲自来给公子送药。”
宋梨认得她,是玉竹,前世总是暗地里帮着裴景珩,裴景珩立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她讨走。
她当初还以为是将玉竹要过去当妾室,却没想到也只是个贴身丫鬟。
前世入裴府之后,她能够明显感觉出来玉竹对自己的不满。
宋梨也理解,估计是玉竹觉得自己之前对裴景珩太过分些,所以心中怨恨。
想到这,她朗声道:“二哥是因为我被误会的,我心中内疚的很,只盼着日后能够补偿。”
玉竹脸上带笑道:“公子若是知道三**这般的话,定然不会再怪罪。”
若是能够与三**关系搞好,日后在府中,二公子也不至于这般举步维艰。
宋梨点头,便准备去将药端起来,玉竹连忙阻止:“**,这药烫手,还是要稍微等等。”
宋梨开口:“无妨。”她就是要这汤药烫手才好。
厨房的人与各房丫鬟之间,都有接触,也是最容易将闲话给传出去的,想必裴景珩醒来后便会知道她今日所为。
一手端着手中的汤药,轻轻敲了房门,见里面没有声音传来,宋梨自顾自推门进去:“二哥?”
这药烫的很,她其实已经快端不住了。
房门打开后,她就刚好与屋子里少年阴郁的眸子对上,少年手中还拿着玉佩,见她来,很快将玉佩收入袖中。
宋梨将汤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恰到好处将手上的烫伤给展示了出来。
看着面前之人防备的模样,宋梨主动开口解释:“二哥,我晕过去之后,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些,我已经说教过阿烛了,日后她定当不会再冒犯你。”
裴景珩目光落在少女还包着纱布的额头,袖中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宋梨,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宋梨听到这话之后,抬起眼来认真道:“二哥,我知道之前我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如今,我是真心知道悔改了。我知道二哥如今不信任我,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心思。”
裴景珩听到这话,抬眸瞧她:“当真知道悔改了?”
宋梨诚恳点头:“这药是我特意为二哥煎的,二哥喝完之后很快就会好了。我知道二哥在府中过的不好,我想要爱护二哥。”
裴景珩目光落在药上,突然笑出来:“倒是难为你了。”
宋梨正准备说声不为难,便感觉到手上传来阵阵刺痛。
裴景珩将那碗冒着热气的药,尽数倒在了她手上,汁水满地,药味弥漫,她手背瞬间红肿一片。
宋梨咬牙,忍住疼痛,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如今这样的局面,倒是让她想起来,前世在裴府之时。
府中并无其她女子,府中人便以为是裴景珩金屋藏娇。那日安排她靠近裴景珩,端了汤盏进去。
裴景珩当时瞧着她,也是这般哂笑着将热汤全部倒在了她手上。
“宋梨,我让你入府就是为了羞辱你的。你不会是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
她只能将头深深埋着:“奴婢不敢。”
直白的话说出来,是将她的自尊心往泥泞里踩。
裴景珩听到这话似乎才满意起来,喊了声来人,云生急忙进来,裴景珩交代:“将这里收拾干净。”
“还有,少让她在我面前晃,少在这一方面花心思。”
他带着冷笑的声音一字一顿传入宋梨耳中:“我碰谁都不会碰宋梨。”
手上传来的疼痛拉回她的思绪,宋梨心中钝痛,当时被羞辱的感觉,她似乎还能感受出其中苦涩。
裴景珩眸子中凉气四溢,直勾勾盯着她神情变化,嘴上讽道:“宋梨,你该去告状了。”
宋梨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我不去告状,本来就是我错了,二哥罚我是应该的。”
“只不过,二哥即便不喜欢我,和我怄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
说完这话便吩咐门外的下人:“吩咐厨房再去端一碗药来。”
这时,下人来找,说是张家来访,秦姨娘让她见客。
宋梨应了声,将手掩进袖中,故作坚强道:“二哥,那我等会再回来看你。”
出门时又特意将自己那双手展露出来,瞧着可怜的紧。
裴景珩看着宋梨离开的身影,冷呵一声,目光落在桌上重新摆着的那碗汤药。
良久,冷嗤一声,将汤药尽数倒进了窗外枯树里。
他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好——
宋梨出了门后,眼底泪意便消失干净。
昨日她阴差阳错之下害的裴景珩又跪了一日,刚刚他将这汤药往自己手上浇了一通,玉佩也还给他了。
这气,也该抵消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