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后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隐隐作痛,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酒店里漆黑一片,我躺在白色床单上,浑身使不上力气,背后传来滚烫触感,腰部像是被人形火炉禁锢住。
意识慢慢恢复,我猛地惊醒,连滚带爬坐起来。
昨天晚上参加社团聚会,地点定在了酒吧,我只记得最后自己喝醉了,记忆卡在小叔叔将我抱出酒吧的片段。
后来……
我好像在酒店强吻了小叔叔。
再后来……
我被裴行州压在身下,他嗓音低哑,眼里满是欲望。
「宝宝,这是你自找的,明天别后悔。」
最后……
实在承受不住时,我好不容易挣脱,却被拽着小腿拉了回去。
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裴行州还在睡觉,一脸餍足。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跑!
零零散散的衣服散落一地,我昨天穿的衬衫连扣子都被扯了下来。
自己的裤子勉强能穿,我扫到地上的另一件衬衫,心虚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裴行州,匆忙捡起来套在身上。
不等身后的男人醒来,我直接落荒而逃,赶回寝室。
裴行州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
他五官生得极好,气质矜贵疏离,尤其是那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通俗来说,是我们这些男同的天菜。
他只比我年长四岁,但年少有为,毕业后就接手了家族企业,在商圈混得风生水起。
可惜,我这个小叔最讨厌男同。
而我第一个暗恋兼表白对象,就是裴行州。
高中时,父母闹离婚,家里鸡犬不宁。
我蹲在小区外面不肯回家时,眼前出现一双运动鞋。
我抬眼向上看,裴行州站在我前面,身体遮住了路灯刺眼的光。
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他向我伸出手臂:「不要因为大人的错惩罚自己。」
就此,心动的种子开始萌芽。
大一那年,一次家族聚会结束,恰好裴行州和我顺路。
难得的独处机会,我不知道抽哪门子风。
下车前,我支支吾吾表了白。
到今天我还记得当时的场景,裴行州眼神晦涩,但还是不紧不慢地整理袖口。
「周路,你搞这些搞到小叔叔身上了?你当我是禽兽?
「我警告你,别和外面其他男人乱搞。」
说一点都不伤心是假的,毕竟被自己喜欢的人狠狠拒绝了。
但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大直男。
我重新振作,下定决心要在大学找到心动男嘉宾。
可从那之后,我和裴行州的见面次数就莫名多了起来。
以往每次聚会,裴行州很少露面,可最近却一次都没有缺席过。
就是我每次都要躲他,麻烦得很。
事态一直发展到昨晚……
此刻,我坐在寝室的凳子上,下面还垫了个软垫。
边回想边叹气,时间不能倒流,事到如今,任谁看都只有一个选择。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昨晚,只不过是因为我喝醉了,他脑子也不清醒。
更何况小叔叔早就拒绝过我,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和男同睡了,肯定肺都要气炸了。
裴行州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像禽兽一样。
而且我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我某个位置又隐隐作痛。
我用尽全力忍住不发出尖锐爆鸣声。
室友这时候从床上爬下来。
「周路,昨晚来接你的那哥们儿是谁啊?够有气质的啊。」
我一脸幽怨:「昨晚你们都在,怎么能让他把我带走!还是朋友吗?」
室友满脸无辜:「明明是你抱着人家不放好不好?我们拉都拉不住。」
我无力扶额,试探问道:「我没在酒吧里干什么丢脸的事吧?」
室友憋笑着说:「没什么,就是你一直摸着人家腹肌不放。」
好好好,我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了。
此时,酒店内。
裴行州翻身想要揽住身旁的人,可只触摸到了空气。
他缓缓睁开眼,酒店里早就只剩下自己。
裴行州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到自己昨晚做得太过。
把人吓着了。
不知道他自己擦药了没有。
直到裴行州洗完澡,穿着浴袍找衣服时,才发现自己的衬衫消失得无影无踪。
角落里只有周路被扯掉扣子的衬衫。
给助理打完电话后,他坐在床上无奈勾唇。
「穿了我的衣服逃跑,就别想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