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

赤帝怔愣。

道一注视这个苍老的人道帝者，神态平静，“只有一半。”

“帝师剩下的一半是要做什么？”

赤帝老眸炽热的看着道一，他现在感觉自己又能多活好几年，万年的安宁，他能做太多的事情了，长年累月的征战，让他感到疲倦。

玄界八荒十域，出了太多的大帝。

但是这些大帝没有一个善终，他们都是晚年不详，死在了这片大海上。

为什么会这样？

是黑暗生灵不断的叩关，不断的登岸，企图进入八荒十域，而大帝一旦出现，他们就进攻得更加频繁，赤帝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车轮战！

一个长达大帝一生的车轮战，一个又一个大帝被耗死，没有一个善终。

而现在有万年的停战，赤帝觉得自己也许能成为历史上唯一“善终”的大帝了。

只是这样的殊荣，他不是很想要，因为万年后，黑暗生灵还会再来，治标不治本，只会源源不断的出现问题。

赤帝在思考。

道一另一半事情是什么。

去把祂们的皇除掉？只剩下那么一两个，这样的话，双方就平等了？

这样的事情非常的夸张，但是黑暗生灵被一人吓退，这样的情况都有了，再离谱点也不是不可能？

“你有点想多了。”

道一平静的声音响起。

赤帝老脸一红，实际上他也觉得想多了，这不是纯扯淡嘛！

放在以前他不会这么去异想天开，但是今天不一样，他觉得可以异想天开下，并不碍事。

“是什么事情。”

道一摇头。

“不知道。”

三个字让赤帝错愕，他想过很多答案，但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难道不是应该说出来一个惊才绝艳的安排，听者惊得头皮发麻，让人叹为观止。

“我才睡醒。”道一走到赤帝面前。

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赤帝苦笑。

“我才睡醒没多久哪里想过那么多事情，不过先阻止祂们，肯定是没错的。”

道一往回走。

他看了眼赤帝这个步入晚年却依旧强大的大帝，“我既然答应你求的事情，那么我就会做到。”

“我从不会食言。”

道一平静道。

他踩在沙上，往回走又一次留下了脚印。

赤帝注视新出现的脚印，“我知道，我相信道一帝师。”

他说话间，微微踩了踩沙子，发现留不下任何的痕迹，暗自摇头轻叹，想要在沙子上留下痕迹，就算是大帝也无法轻易做到，但是真要做也可以，不过是需要蛮力，而非道一这样走过去就有了。

他很意外，道一为什么能做到。

不过他也知道道一的厉害，正是道一这样，所以他相信道一能做到，不会食言。

“想要在界沙上留下脚印，是怎么做到。”

赤帝询问。

闻言，道一转头。

“踩上去不就有了？”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

赤帝沉默，晚年大帝不存在心肌梗塞，但是他感觉现在就有这样的情况。

倏然！

道一停下脚步，口中有话：“现在距离北冥大帝成帝多久了。”

赤帝思忖。

北冥大帝，本纪元中历史上记载最多的大帝，没有之一！

每一个大帝都会有属于他们的传记，这其中包括野史，曾经有人去算过，在关于生平记录上，北冥大帝一直都是第一人，比起他赤帝都要多，算起来他赤帝第二记载最多的大帝。

活着的大帝记录最多，因为活着的大帝往往记录是最新的，保存最为完整，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如北冥大帝，因为他的一生太精彩了。

北冥大帝，号称“不胜大帝”。

这一生就没有赢过玄界的生灵。

每一战都输了。

一生都在战败的大帝。

大帝，哪一个不是战无不胜的无敌修道者，可以说一生中失败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可是北冥大帝一生中战胜的次数那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不，他没有赢过。

“北冥大帝？”

赤帝没想到会从道一口中道出北冥大帝的名字。

“你不知道具体时间吗？”

“不，我知道，只是需要算算。”赤帝摇头。

“北冥大帝他一千五百岁成帝，共计活了二十三万年整，之后过去三万年，新的帝者出现，是青鲲大帝，他活了二十万年……”

随后，他算到了时间。

赤帝口中道出了具体数字。

三千万零一年。

他正打算说出来，道一出声，“3000万年是么。”

“是的，嗯？不对，是三千万零一年。”

“嗯？”

道一微微惊讶。

“怎么了？”赤帝询问，“你认识北冥？”

“认识。”

道一点头。

赤帝非常的意外，北冥大帝竟然和道一认识！

“您为什么忽然询问这个问题。”赤帝疑惑。

“北冥来自玄界之外。”

“他是我带进来的。”

道一说话间蹲了下来，他抓了一把小沙子，数量正好能稳稳擒在手中，同时间口中道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辛秘。

赤帝瞳孔骤缩。

“北冥大帝不是玄界之人，是方外之人吗？”

方外之人。

玄界以外的人称呼。

八荒十域。

八荒十域是对玄界的一个划分，八地荒，十天域，每一个都是浩瀚广袤，可以说是一方世界，内有天地、星系，各自的太阳与月亮！

但是这些并非玄界的全部！

这个世界很大，究竟有多大，连道一都不知道，玄界也只是八荒十域的统称，各个广袤之地有了相互间的联系，而循着虚无走去，一直走，是能走出玄界。

可以理解成，玄界是一个大宇宙！

经过一个个纪元的时间串联在了一起，但是这些并不是全部，有一个大宇宙，自然还有一些小一些的宇宙，一个个生灵的生存之域，一样浩大广袤。

而玄界的人通常称呼这些不在八荒十域的地方为方外之人，所在的地方是方外之地。

其实某些意义上，八荒十域都是方外之地，慢慢相互合并在了一起。

外面究竟有多大，没人知道。

方外之地的记载，也只有玄界的大道统有一些记载，赤帝一生都在征战，他都不曾走出过玄界，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对于方外之地，赤帝倒是知道，但也只是在书籍上看到。

“北冥推演之术惊才绝艳。”

“他算到了自己后代在数千万年后会全族绝灭。”

“我答应了他，在三千万年后帮他的后代一手。”

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首微低下，口中轻喃，“答应了三千万年后照顾他的族群一把。”

“已经多过去了一年吗？”

道一轻摇脑袋，平静轻喃，“看来我食言了。”

他说着看着四方，踱步而出。

顷刻间。

他消失在原地，下一次出现时已经是在遥远的星空深处。

原地。

赤帝神情一僵。

没有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