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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楼着火,被抬上救护车时,我老婆正好跟车救援。
她哭成了泪人,我被烟熏坏了嗓子,急着想告诉她没事。
却眼睁睁看着她,扑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老公,你没事吧?”
“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
我僵硬地躺在担架床上,嘴里的那句“我没事”卡在了喉咙里。
被浓烟熏得坏了嗓子,眼睛也睁不开,只有心突突地跳。
乔婉今天跟车救援,正好来了我们小区。
本来觉得火灾九死一生,第一眼就能见到老婆,是不幸中的万幸。
却没想到,给我来了这么个“惊喜”!
我忍住心里的愤怒,躺在一边装昏迷。
很快,狭小的空间传来了乔婉带着哭腔的责怪:“你要死啊!在家里烧饭还能睡着,你知不知这很危险,你差点就没命了!”
“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我能听到乔婉用力地打在那人身上。
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心疼。
因为后怕,她小声地啜泣着,还时不时地慌乱祷告,感谢上天。
我和乔婉在一起十年,结婚六年,我了解她胜过自己。
她是医生,职业导致她的性格理性又冷静,这样的失态的哭泣,我从没见过。
明明我躺在她身边,却觉得离她如此陌生。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两个人的对话清晰地钻进我耳朵。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都哭成了花脸猫了。”
“可我还是不放心,不行,你等会得做个全面检查,给肺拍个片子,再给做下血检,然后再......”
“乔大医生,皮外伤而已,你要是真担心,晚上来我床上检查一下,我给你看个够。”
“哼,关心则乱,你还笑话我!”
我听见乔婉娇嗔地笑了,声音突然变得含糊。
心里瞬间涌出一股酸水。
乔婉,那可是我老婆乔婉啊,清大有名的冰山美人。
在学校的时候,她长得漂亮,却从不参与任何活动,一心扑在学习上。
所有专业课名列前茅,最后更是保送直博。
那么一个高傲又冷漠的人,居然会为了另一个人,担心流泪。
那句“关心则乱”,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我想冲上去狠狠把他们揍一顿,但身体剧烈的疼痛让我清醒。
不行,至少不是现在。
我现在不愿意以这种残废的状态,对上乔婉那张哭泣的脸。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
角落就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戏谑和挑逗。
“呦,你老公还在旁边昏着呢,你不去看看?”
乔婉的声音立刻停住了,气氛陷入凝滞。
我心内隐隐有一股期待,期待她会说些什么。
可是她只淡淡地说道:“看样子没事,医院那边会处理的。”
我心猛地一揪。
作为妻子,她都没来检查一下昏迷的我,而是对着一个受了皮外伤的纵火犯,嘘寒问暖。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可他们压根没注意到我,那男人放低了声音,带着诱哄的语调:
“婉婉,我突然觉得好难受,伤口好疼,要是你能亲亲我,可能就不疼了。”
“可是,我老公还......”
“当着你老公的面亲才刺激啊,你害羞什么,这种事情我们难道做得还少吗?每周末你迫不及待上楼找我,可大胆得很啊。”
“讨厌!”
角落里传来啧啧水声。
上楼......
周末......
每周末乔婉都要去练瑜伽,她说有个瑜伽工作室就开在楼上,是熟人介绍的。
结婚后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从来没怀疑过她。
虽然我撞破她的出轨,知道她背叛了我,可听到这炸裂的一切,听到她亲口承认。
这赤裸裸的一切,在我心头狂轰乱炸。
我只觉得有一股难以压制的痛,和滔天的恨意,就要从嗓子里溢出来。
嘴里是血腥的铁锈味,就在我实在忍不住要大声骂出来的时候。
救护车的门开了。
医院接应的医生早就准备好,几个人训练有素地抬起了我。
可乔婉突然叫停了他们。
“那个人先放一放,你们过来搭把手,来扶一下这个伤员。”
“可乔主任,担架上的这个伤员明显更严重啊。”
“我让你们过来就过来,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乔婉是急救中心的主任,年轻有为,资历很深。
所以我最后还是被放在地上,听见乔婉指挥着医生们,脚步渐远。
我这才睁开眼。
只看见乔婉焦急的背影,而那个男人我却没看见。
她抛下昏迷的我,担着工作不力的责任,也要让那个男人先看病。
我目光越发地冰冷。
我是个生意人。
在生意场上,往往赚钱的不是猛虎,而是蛰伏的蟒蛇。
生意谈崩了,我不仅要争取最多的利益,更要让某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