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
我惊叫着坐起身。
血液从心脏处喷射而出,染红了谢屿年狰狞的半边脸。
他反手把水果刀***自己脖颈的画面,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慌乱中,我发现自己手里紧攥着的是锦被一角。
我睁大眼睛,惊恐地环顾四周。
不对,这不是那个世界的家,这是谢屿年的状元府,是大周朝!
我们又回来了。
前世,只因谢屿年不愿抛弃我这个等在寒窑的糟糠之妻,冒死抗旨,感动上天,将我二人送到那个从来没见过的新时代。
在那个世界里,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早已不存在。
那里再也没有皇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
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决不允许第三者插足。
他们管那叫出轨。
出轨的一方会被千万人唾弃,甚至被休弃到净身出户。
我想,我们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长相厮守了。
却没看到谢屿年眼中晦暗难明的情绪。
我凭借从小对家族产业的耳闻目睹,下海经商,名利双收。
谢屿年引以为傲的四书五经反而没有用处,待业在家,受尽白眼。
尽管如此,我从没一时一刻轻慢于他。
反而处处顾及他的感受,委曲求全。
生怕让他觉得落差太大,接受不了。
没想到最后,竟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我冲到铜镜前,看着自己因恐惧而惨白的脸色。
乌青的秀发,用一根檀木簪束起。
那是谢屿年高中状元,回乡接我时送我的连理簪。
他极尽温柔地笑着,在乡亲们的欢呼声中,轻轻把簪子别入我的发间。
他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当时温存无限。
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不寒而栗。
他要的是身前身后名,是让万民传扬的完美状元郎。
不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
我一把扯下簪子,如瀑般的青丝散落下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此时的谢屿年正在面圣。
这一世,他一定不会再错过当驸马的机会了。
思绪还没落定,外面就传来了一声通报:“圣旨到!”
我跪伏在地,把心中起伏尽数敛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郎谢屿年学识渊博,品性高洁,特赐为三公主的驸马,改状元府为驸马府,择日完婚,钦此。”
圣旨中只字未提我。
好在,他没让我等太久。
管家带着四五个面容姣好,身姿曼妙的妩媚女子,走进前厅。
“温姨娘,这是驸马爷钦点的几位陪房,你快去安排一下。”
“以后,你们都是同命相连的姐妹了,要互相照拂着点儿啊。”
语气全然没了一开始的尊重,换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小人嘴脸。
言辞间满是幸灾乐祸。
我心头一颤。
谢屿年竟恨我至此,降我做了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