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薄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一亿?”薄煜看着发票,眉头紧拧,“奶奶,我的确把她的手链送给了若若,不过许听晚手里头的东西,能有多值钱,这一亿……”
不等他说完,薄老夫人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文件砸过去。
“一个亿!她一个好好的姑娘守了你一个残废一年多!这几年替你当牛作马,离婚也没闹的沸沸扬扬,护住了你的名声,薄大总裁,你连一个亿都舍不得给?”
薄煜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落在发票上。
他不是不舍得一个亿,只是没想到许听晚这么贪婪,居然拿假的发票敷衍他。
只是,离婚的事他到底对不住她。
她一个女人,手里有一个亿也好过点,就当花钱买断这三年好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安抚薄老夫人。
“奶奶,你放心,这笔钱我会给的。只是,我和听晚毕竟离婚了,以后我们还是少往来,我不想让昭若误会。”
薄老夫人看着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冷哼一声。
真当晚晚稀罕?
等盛家那小子和晚晚成了,你就后悔着去吧!
“晚晚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喜欢那个女人,我也懒得拦你,可这笔钱是你欠听晚的。”
薄煜从书房出来,正准备给许听晚转了这一个亿,门外的严若昭知道了来龙去脉,欲言又止道:“阿煜,我知道我们对不起许小姐,只是许小姐这样狮子大开口,是不是还是不舍得许夫人的位置?这笔钱要不还是等算清楚了,再给许小姐吧。”
薄煜眉头皱了皱。
严若昭在薄家这几年确实不怎么奢靡,更不可能张口跟他要这么一笔钱。
那个破手链,怎么可能值一个亿?
难不成,许听晚真的想借机纠缠不休?
“你说的也对。”
薄煜想到许听晚,眼底掠过一丝薄凉:“她要是只是想要钱也就罢了,如果贪图薄太太的位置,倒是令人生厌……”
他对许听晚到底存了一丝怜惜,他也不想最后闹得太难看。
许听晚不知道薄煜的算盘。
她收拾完新租的房子后,晚上,接到了陈茵的消息。
陈茵约她去了容易。
容易是陈茵开的一家酒吧,名气大,酒也不错。
嫁给薄煜后,许听晚习惯了做贤妻良母,这三年,她从未踏足过酒吧这样的场所,生怕引起薄煜的不喜。
果然,垃圾婚姻使人降智。
许听晚没再拒绝:“我马上来。”
落下简短的一句话,许听晚换了身热辣的衣服,又化了精致妩媚的特色浓妆,兴致勃勃去了酒吧。
“宝,看上哪个?今晚让他们陪你!”
酒吧里,陈茵找来一排帅气男模,任由许听晚挑选。
她十分豪横地大手一挥,在许听晚耳边贼兮兮地低语:“这些可不止长得帅,某些方面能力也很出众,比薄煜那个死渣男可厉害多了……”
“算了吧。”
许听晚慢悠悠道:“我幼小的心灵受不了二次打击。”
她可是失恋加被绿,三年的感情呢,都快被薄煜创飞到西伯利亚了。
陈茵扯了扯嘴角。
她还不知道许听晚什么脾气,当年为了薄煜,放弃了多少心血,一门心思搞医术,可真要说不爱了,那恐怕这位也就是个路人。
她正要说些什么,忽的,女人娇软的声音响起:“阿煜,真巧呢,许小姐竟然也在。”
许听晚抬了抬眸,只见严若昭挽着薄煜的胳膊,笑意吟吟地朝她走来。
“许小姐,好巧呢,我和阿煜来这聚餐,没想到会在酒吧撞上许小姐,从前只听说许小姐是贤妻良母,没想到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
薄煜目光掠过许听晚,眼底的惊艳一闪即逝。
红唇乌发,浓妆和热辣的短裙。
结婚三年,他从未见过这样热烈鲜活的许听晚。
然而,严若昭话音一落,他的眉头蹙了蹙。
果然。
许听晚还是穷追不舍。
她从没去过酒吧,今天竟然为了堵他,来了容易。
穿成这样,也是为了挽回他?
薄煜漆黑的眸底多了些冷意,他冷嘲热讽。
“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女人这样的小手段。许听晚,有意思吗?拿着假的发票索要天价赔偿,是认定了我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这样才能死缠烂打?”
假的发票?
许听晚以为,她要一个亿……是敲诈?
“戏别太多。”许听晚冷淡地掀了掀眸,随口回了句,“赔不起直说。”
“许小姐,不是我们赔不起,只是一串不值钱的手链要价一个亿,未免也太……”
严若昭说完,陈茵就疑惑地接过话:“什么手链?那串原本给程教授,最后多出来的红豆手链?你怎么给他们了?”
许听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没解释,只意味深长地看着薄煜。
陈茵渐渐明白过来,活生生气笑了。
相思红豆,听晚费了好些心思买回来的。
听说这玩意上头的沉香,可以让人百毒不侵,延年益寿。
从来都是有价无市。
这对狗男女,居然觉得贵?
“一个亿嫌贵?”陈茵嘲讽道,“穷鬼用不起就别拿。”
薄煜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穷。
许听晚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值钱的手链!
“谎话连篇,这就是你交的朋友?许听晚,我原本以为你只不过是有点蠢,没想到你压根就是人品有问题……”
薄煜阴沉着脸,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
他话音未落,许听晚漫不经心地举起酒杯,毫不客气地将杯中的酒泼到了薄煜的脸上。
“你这么普通,却这么自信。”许听晚拿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飞溅出来的酒精,盯着他嗤笑了声,“薄先生,是你劈腿出轨离婚给了你的勇气?”
女人慵懒的嗓音恰巧落在二楼的男人耳中,盛衍目光落在许听晚身上。
他的眼尾上挑,凉薄的唇勾出几分散漫的笑意,眉眼里透着几分兴味。
“那是薄煜和许家那位大小姐?”
一旁的沈暮看到薄煜,也有些惊讶。
薄煜和许听晚怎么在这?
劈腿出轨绿离婚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吧。”
他犹豫地点点头:“不过,薄煜确实不喜欢这位许小姐,听说这位除了张脸一无是处。”
盛衍轻笑了声,他看着楼下的女人。
灯光下,五官艳若桃李,妖孽动人,尾音漫不经心的,拉得挺长。
“那他可够瞎的。”
这位许小姐,可不像空有皮囊。
恐怕,就连盛衍都不知道什么红豆项链。
这位许小姐不仅知道,还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