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把她安排到一个休息室中,还给她冲了奶粉,暂时先安置了一下。
她坐在沙发上自己抱着喝,也不哭也不闹的,乖巧的很。
窗外。
黑背老六指了指她带的行囊,“那里面有人骨。”
“她可是还在吃奶的年纪,杀人放火应该不会吧?”解九说着,就想打开检查一下,省的带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可能是带她来的那个少年。”
黑背老六环胸盯着屋内的小家伙。
宝宝喝完奶,自己乖乖靠着沙发休息,怎么看都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解九停下了要搜索行囊的手,想起那个少年敢和六爷对上一招。
“我已经派人去找带她来的少年,暂时让小家伙留在这,先好好照顾着。”解九。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小孩子的话他们都没当回事,至于宝宝说的要加入佛爷的势力,更没有人当真。
加上佛爷一直在处理火车站的案子,也没空来九门的盘口。
就这样,宝宝等了有一日的时间,这里的叔叔哥哥们自然都对她很好,但是她依旧没忘记此次来的目的。
半夜三更,她再次拖着自己的行囊,出了九门的盘口。
手底下的人立即通知了解九爷。
解九那边只是说任由她跑,带她来的那个少年从长砂的地盘上莫名消失不见,这可不是个好事。
但大家又同时担心,这小孩一个人会不安全。
解九表示,在这长砂城内,遍地都是九门的眼线,没什么不安全,会有人盯着她。
张宝宝将奶瓶塞到衣服的大口袋里,单手拖着一行囊走在大街上,这个时间点,街道上的人并不多。
她知道盘口的那些人应该就没通知张启山。
所以,她只好自己出来找。
“你知道张启山在哪吗?”宝宝走到一个乞丐面前。
那人低着头,面前还放了一个空碗。
“不知道。”乞丐出声,嗓音低沉苍老,“小丫头,天色已晚,快回家去吧。”
她微微歪头,对方根本就没抬头看自己一眼,“我没有家,我要找张启山,他可能知道我家在哪,老爷爷,您知道张启山的家吗?”
要说还是怪张玄极,本以为把她留在盘口就够了,根本就没留下张家府邸的位置。
还得她出门自己问路。
老乞丐这才抬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和一双浑浊的眸子。
“张大佛爷此时应该在长砂站,那里又来了一辆火车,与多年前的一样,又是鬼车。”
又?
听闻第一次的鬼车是战乱前倭人的手段,如今华夏初建,佛爷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
前日,又有人重蹈覆辙,不知从哪来了一辆火车,里面死的人身份还不小。
这对于张大佛爷来讲,是个不小的麻烦。
宝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长砂站在哪?”
老乞丐抬手指向东面,“直走就是。”
“谢谢老爷爷。”她还给留下了一些钱。
老乞丐等她走远后,卸掉了一身的装扮,拿起地上的碗,往九门盘口的方向走去。
他本就是奉命,给张宝宝指条路,怕她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寻不到方向。
张宝宝还在街头远远往这边看了一眼,她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位解九爷的安排。
他或许是不明白一个小孩为什么非要找佛爷,但他能做的就是,放她自己去找。
顺便看看带她的那位少年,会不会再次出现。
长砂站。
此时已经被军方完全控制,远远就能看到守卫的士兵,他们从火车上抬下来很多死人。
走的近了,还能闻到死尸腐烂的味道,弥漫在整片区域中。
“哎,副官你瞧,打南边来一小孩,怎么独自来了这儿,太危险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一个身穿灰色大褂的先生,大老远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抬脚就想往外走。
“八爷,不用麻烦您了,佛爷还在里面等着呢,这孩子...”副官面上带着善意的笑,“交给我,我会让人把她送回家去。”
“那不行,我不放心,让我走。”齐铁嘴铁了心要离开这里。
他只是个算命的。
上次的鬼车就牵扯出大案。
这次还在大半夜的把他喊过来,还非要进火车里去,这已经抬出来这么多尸首,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等着,太晦气了。
副官抬手示意,必须让八爷上火车。
张宝宝拖着行囊停在一旁,那些士兵都没有拦她,反倒是还多看了几眼。
这小娃娃生的精致,肤白眼大,跟个瓷娃娃一样。
“你们好。”宝宝先甜甜的打了声招呼,眉眼弯弯的,很是无害。
齐铁嘴捂住小心脏,一下子就融化了:
“哎呦我,太可爱了,我今儿得送她回家,我与她有缘。”
副官眸色一凝:
“来人,送八爷上去。”
一旁过来两个人架着八爷上了火车。
末了,还丢给八爷一个手电筒。
齐铁嘴怨言颇多,最后还是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给拽了进去。
见到了里面的人,他才讪讪闭嘴,在佛爷面前,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火车外。
副官半蹲下去,与宝宝友好交流,“这里很危险,你得快些回家,我让这里的大哥哥送你回家,可好?”
张宝宝摇头:
“不好,我是来找小叔叔的。”
副官看向周围的士兵,“这里,谁是你的叔叔?”
宝宝转身去行囊中翻找东西,那行囊之大,都能把她塞进去了。
良久,她撅着小**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有些皱巴了,她还甩了一下。
她就指着照片道,“我亲小叔。”
语气认真。
倒像是童言无忌。
照片上赫然就是佛爷的容颜。
张副官清楚,当年张家内斗之后,七零八落的,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再者说,张大佛爷的父亲在东北建立军阀之后,到如今,哪有什么亲戚。
小叔又是哪里来的关系?
副官完全就当是孩子的玩笑了。
宝宝掐着小腰叹气,“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信我。”
副官淡笑一下,“没有,我信你,晚会儿会让警察署带你回家。”
又是哄小孩的语气。
她又去那行囊中翻找东西。
副官起身,朝一旁的亲卫示意,将孩子送走。
下一秒,宝宝从行囊中探出脑袋,拿出一个青铜铃铛,在此时的夜色之下,这乍一看,与象征张家族长身份的那个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