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看娇娘迟迟没有动作,眉头紧皱。
娇娘立刻站起身走向小郡主。
经历过前世,她知道这个男人出现这样的表情,便是不耐了。
她从王奶妈手里接过小郡主,全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她的动作。
但她只感受到那道凉飕飕的目光凝视。
她轻轻打开小郡主的襁褓,站在旁边的两个奶妈立刻阻止。
“不可,小郡主会着凉的。”
沈侧妃看向裴朔,对方无动于衷。
娇娘没有听到裴朔的阻止,继续手上的动作,小郡主的哭声也渐渐停止了。
襁褓里面还有一层粉色绸缎的小衣裳,她心下叹气,六月这样热的天气,穿这么多,能不难受吗!
她又将小衣裳稍微解开,用手触摸了小郡主身上的皮肤,滚烫滚烫的,在腋下,脖子,后背还有小红疙瘩。
在座的人也都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婴儿本身体热,再加上这样的天气,一不小心就会捂出痱子。”
娇娘温温的向众人解释。
她表面看上去很镇定,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的冷汗没有停止,尤其前胸,因为紧张和涨奶的原因,箍的喘不过气来。
娇娘原本身子便比一般女子丰盈,不似当下其他女子追求纤细窈窕,再加上刚刚生完孩子,身子更是比原来更甚。
而那凉飕飕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还时不时扫一眼她的身子。
她转头对旁边的人道:“请拿一些温热的金银花水来,我需要给小郡主擦身。”
她刚提出要求,便有人端了进来。
她拿起软布一点点擦拭那软软的身体,擦完后,拿起手边清凉的小肚兜给小郡主穿上。
这时小郡主已经完全不哭了,甚至有些享受娇娘的伺候。
在场的人看到这里,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两个奶妈眼睛快翻到天上了。
倒是那双目光从一开始的冷若旁观,到现在的意外。
这时娇娘才感觉到自己前面也有些湿,汗水已经湿透了里面的小衣,因长时间没有喂孩子,此刻竟隐隐有溢出的迹象。
她赶紧转过身子,将那目光避开。
她加快手上的动作,怕待会儿场面更难堪了。
她双手搓热,在小郡主肚子上轻轻揉搓。
刘奶妈尖细的声音阻止道:“小郡主刚两个月,身子还未长好,这样揉搓会出事的。”
娇娘轻声道:“不碍事的,我带过两个外甥,这时的孩子很容易肚子胀气,揉搓可以缓解他们的不适。”
裴朔没有出声,沈侧妃更不敢出声。
娇娘揉搓完肚子,又活动了下小郡主的腿,这一套流程才算完。
她转身朝裴朔行礼:“王爷,好了!”
她刚说完,小郡主噗噗放了两个很响的屁,接着她便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下众人才算真正放下心。
裴朔对着门外沉声道:“去搜!”
站在门外的赵福立刻带人冲进了碧桃的屋子。
半刻钟后,赵福将绿豆糕捧到了裴朔面前。
“爷,柜子里搜到的!”
碧桃脸一白,身子彻底瘫软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我屋里?我明明......”
沈侧妃上前踹了碧桃一脚。
“好你个贱婢,竟然是你!”
沈侧妃正愁怎么处理王妃送来的这个狐媚子,她就自己送上门了。
裴朔站起身朝外走去。
“发卖了吧!”
碧桃哭着朝裴朔方向爬去。
“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惜她连裴朔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被人拉走了。
事情到这里也算结束了。
赵嬷嬷打量着娇娘,面上表情温和。
“以后好好伺候小郡主。”
娇娘立即点头。
今日她假装在碧桃面前吃了绿豆糕,转头便吐了。
她又把剩下的绿豆糕偷放进了碧桃的屋子。
从醒来之后,她便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
一:找出凶手。
她知道那凶手就藏在王府里,他们家是普通百姓,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只有王府里的人会有那样残忍的手段。
二:挣许多钱,养小宝。
她这辈子不打算再嫁,只想守着小宝,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样的世道,只有挣很多钱才能养得起小宝。
至于小宝的亲生父亲裴朔,她不想招惹,也不想告诉他。
只当他是一个提供种子的种马,而自己被咬了一口。
裴朔刚跨出清风院,后面沈侧妃追上来。
“爷,谢谢您!今日如果不是您,清然就危险了!”
裴朔停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她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他便朝雁声堂走去。
沈侧妃紧走几步又道:“爷,妾身做了几样清爽小菜,您要不留下尝尝?”
裴朔这次没有停留。
“本王刚回来,须去王妃那里!改天吧!”
沈侧妃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前面小路尽头。
她身边的丫鬟红菱安慰道:“侧妃,王妃的体面,王爷还是要给的!”
沈侧妃一脸落寞,转身朝思竹院走去。
“一个不下蛋的王妃,还有什么体面!”
红菱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才放心下来。
裴朔三年前娶了当朝宰相嫡女韩净秋做王妃,三年无所出。
后来流水的女人被各方送进王府。
目前府里有一个沈侧妃,两个良娣,三个奉仪。
可这么多女人,却没生下一个儿子。
如今只有沈侧妃两个月前生了一个女儿,而她也是两个月前刚进的王府。
当时裴朔刚班师回朝,回来当天便带回大着肚子的沈侧妃,没几天她便生下了小郡主裴清然,这也打破了裴朔杀孽过重,祸及子孙的谣言。
裴朔回到雁声堂,正好看到赵福端来的净手盆。
清凌凌的水随着赵福走路,在水盆里晃来晃去,他脑中瞬间浮现在清风院里那奶妈胸前的风光。
被汗水浸湿的前襟,还有那对不可言说的东西。
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回想。
可越不想,越容易想。
虽然她当时觉察到后,立马转身回避,但裴朔从小习武,目力过人,只一眼便可窥全貌。
赵福意识到裴朔的异样。
将湿了的手帕递过去。
“爷,您没事吧?”
裴朔摇摇头,将手放进了水盆中。
好像将手放到了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