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酿酒？
不行!
造玻璃？
也不行!
香水？
还是不行！
作为一个曾经每天必须要刷四小时抖阴的存在，对于以上产品的制造方法，胡浩称不上轻车熟路，也可以说是略懂一点。
只要给足时间，带工匠们多实验几次，绝对能创造出一款跨时代的产品出来。
让老胡家成为大明朝首富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
时间是个大难题。
现在是洪武十二年的盛夏，六月。
有钱才能造船。
以大明朝的商业流通速度，半年时间，自己充其量只能将以上产品研发出来，然后老朱的闸刀就要砍下来了。
在家闭关整整五天。
趁胡先登去清晨去上朝的空隙。
胡浩偷偷潜入书房，将胡先登的印信偷了出来。
“秦管家，我出趟门，中午不必给我留饭。”胡浩摆手说。
“少爷啊，家里已经没有可卖的东西了，你还是让老爷省省心吧。”秦管家苦口婆心的劝道。
“谁能想到我爹抗压能力会如此之差呢？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太在意的。放心吧，我不变卖家当了，地契都被我爹藏起来了，我想卖也卖不了，我出去赚点钱回来。”胡浩自信满满道。
从别人嘴里说赚钱，一定是好事。
但从胡浩嘴里说‘赚钱’二字，秦管家浑身顿时一哆嗦。
只见他死死攥着胡浩的胳膊，就差胡浩跪下了，“少爷，求你，能不能别折腾我和老爷了，以前的你，再愣，再憨，也只是去逛逛青楼和赌坊，老爷有功勋在身，就算你常住在青楼，府上的花销也不会太多，可自从你和韩国公的儿子在青楼打了一架后，府上的家底都快被你败光了，贼来了，都得含着泪空手回去。你出去玩，我不拦着，但你干的事别和钱沾边，行不行？”
胡浩很想大喊一声，其实我不是一个愣货。
可不把自己装成一个愣货，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法解释啊。
总不能告诉老爹，老朱明年过年前准备拿咱们家的人头祭祖吧。
愣货，最起码还是有点智商的。
要是被人当成神经病，胡浩很怕老爹心一横，把自己锁在家里，一切就全完了。
决定继续把愣货装下去的胡浩只能心一横，张口就骂，“妈的，废什么话？我爹都不管我，你管得着吗？再多嘴，打断你的腿，青楼我都联系好了。”
......
历朝历代，朝廷大员的府邸都是被规划修建在了一起。
换后代的说法，就是狼是狼，虎是虎，圈子不同的人，别往一块凑。
以胡浩家为例。
左边住的是礼部侍郎。
右边住的是从三品宣威将军。
正逢上朝期间。
家主们不在家。
胡浩便拿着胡先登的印信开始登门，挨家挨户的借钱。
借口嘛，找找总是有的。
——李夫人，我爹......我爹他看上芙蓉园花魁了，说是花魁长得很像他死去的白月光，我爹为了花魁成天茶饭不思，寻死觅活的，还请李夫人施以援手，借我点钱，我替我爹去芙蓉园给花魁赎身，以昭示当儿子的一片孝心。我都把我爹的印信带上了，夫人还不信我吗？若是我爹不还钱，你就拿着欠条去御状。
——范管家，呜呜~我好惨啊，我爹远征大漠回来后，把陛下赏赐的钱财全分给战死的战士们了，老朱......不对，当今圣上发的那点俸禄，别说支撑府上日常开销了，连买米的钱都不够用，要不是我爹穷大方，我也不会拉下老脸来借钱了，行行好吧。
——王夫人，救急，昨晚我爹去青楼作乐，不小心染上了花柳病，据医师诊断，需要用到一根百年老山参煲汤喝才能康复，而牙行里卖的百年老山参，最便宜的一株都要五千两，我知道王夫人心地最善良善心，还请夫人救我爹一命。
......
愣货胡浩，在应天府是出了名的。
通常情况下，不可能有人给他借钱。
奈何，他手里拿着胡先登的印信，再加上他堪比奥斯卡像真死了爹般的演技，以及一年为期，九出十三归的借条。
等胡先登上朝回来后。
府邸堂前的花园里，已经停了两辆装满现银的马车。
足足四万两。
“爹，说去赚钱，我弄回来四万两现银，牛逼吧。”胡浩心满意足道。
“牛逼为何物？”
“我厉害吧。”
“这，这......”
胡先登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要知道，因为胡浩变卖家产一事，这些天去上朝，自己可是被同僚们时不时要笑话上几句。
明知道自己儿子是条烂泥扶不上墙的虫，但当爹的，又有哪个不期待望子成龙呢？
倘若他真能一早上，净赚四万两白银。
明日上朝，自己也算是能在同僚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了。
我儿子变卖家产怎么了？
他花出去多少钱，就能挣回来多少钱。
你们的儿子又有几个能做到？
“说说看，怎么赚的？”胡先登的心情好极了，他觉得今天的天很蓝，阳光很明媚，眼中甚至还弥漫着浓浓的慈爱。
“借的。”
“啥？”胡先登愣了一下。
“这些银子是我借的啊。”胡浩耸肩。
“你不是说是你赚的吗？”
“借的钱，不还，不就是我赚的了吗？”胡浩理直气壮道。
胡先登的胸腔又一次此起彼伏起来。
借的，不还，就是赚的。
你小子可真会偷换概念。
不过。
生气归生气。
胡先登并没有多想。
以小兔崽子的名声，能给他借钱的，应该都是些应天府内不入流的小商人和小钱庄。
只要把本金还回去，以自己开国元勋的威望，谁敢要利息？
“问谁借的？”胡先登问道。
“街坊邻居啊。”
“只要不是皇亲国戚就行......”胡先登刚准备松口气，他的面色却突然狰狞了起来，“等等！你说，你是问谁借的？”
“爹啊，打仗，还把你耳朵打聋了？街坊领居，街坊邻居，街坊邻居，重要的话，我说三遍，你总能记得住了吧。”胡浩摆手。
胡先登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街坊邻居......
胡府周边，礼部侍郎，宣威将军府，兵部尚书，翰林院学士......
合着小兔崽子把朝中重臣的钱都借了一遍？
“不对啊，周边府上的家主们都去上朝了，府上的夫人虽能做主，但你只不过是一个没行冠利的顽童，还患有脑疾，她们为什么会把钱借你呢？”毕竟是一方统帅，被胡浩**过后，冷静下来的胡先登瞬间分析出了端倪。
“借条上戳了你的印信啊。”胡浩不紧不慢道。
“你偷我印信？”
“哎呀，爹，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胡浩理直气壮道。
“利息多少？”胡先登又问。
“一年为期，九出十三归。”
“账房呢，府上的账房先生在哪儿？秦管家，赶紧把账房先生给我喊来，给我算算九出十三归，一年以后，咱们要还多少钱？”胡先登连忙喊着。
“这么简单的数学题，不用喊账房先生，我都会算，我实际上借了四万四千两白银，到手四万两，一年以后，差不多要还五万八千两。”
借的钱和利息看似很多。
但一年后，自己早就带着便宜老爹润去美洲了。
朝中大臣们总不能追去美洲问自己要债吧。
所以说，借的钱，胡浩压根就没想过要还，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赚的吗？
然而。
胡先登又不知道胡浩心中所想。
借商人的钱可以不还利息。
毕竟自己有官名在身，弹压几个贱商轻而易举。
但借同僚们的钱，不能不还。
更何况大部分街坊邻居的官名还比自己高。
“五万八千两......就算借的本金不动，一年以后还要还一万八千两，你让我怎么能还得起啊！”胡先登捶胸顿足的哀嚎声，响彻天际，不绝于耳。
“爹，借钱的才是大爷，不还，他们还能咬你不成？”胡浩本意是想宽老爹的心。
怎料。
他越宽心，胡先登越觉得胸口有口气喘不过来。
“儿孙不孝啊！”胡先登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着，“家里已经没有能变卖的家当，唯一值钱的只有这套宅子。此次出征西蕃，圣上赐予的赏银也只有一千两，我要在一年之内连续出征十八次才能把欠的利息还清，不然，只会越欠越多。难道是因为我前半生杀孽造就的太多，老天爷在惩罚我？可我辅佐的乃是当今真龙天子，我何错之有？”
“老爹，封建迷信不可取，咱们要树立唯物主义......”
胡浩劝解的话还没说完。
坐在地上的胡先登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毕竟有前车之鉴。
胡浩和胡家下人明显淡定了许多。
都不需要胡浩开口，秦管家先一步吩咐道，“老爷又撞邪祟了，来人，去把五日前朝老爷脸上撒尿的孩童再请过来。”
滋一泡就行了。
过去没多久，又要滋第二泡，就显得有些不太礼貌了。
胡浩连忙将秦管家拦了下来，“秦管家，不用请孩童，找个手劲大点的家仆使劲掐我爹的人中，片刻后，我爹就能醒来。”
“可......”秦管家心生迟疑，“老爷现在这样和五日前如出一辙，都是撞了邪祟，为什么这次不用童子尿了？”
“父子连心，我能感觉到我爹上次已经喝饱了，他不想再喝了。”
秦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