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瑶是五行道宗叶长老的独女，生来便有不足之症。

叶长老怜惜**，将她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她身体虽病弱，但性格活泼，天真烂漫，很快就与五行道宗的师兄师姐们打成一片。

当沈婳察觉不对时，她的五位师兄口中已句句不离叶夕瑶，他们居住的独月峰更是叶夕瑶的常来之所。

沈婳那时也不过十三岁，见师兄们的注意被他人分走，心中自是不好受。

为了抢回师兄们的注意，她做了很多事但她敢发誓，唯独没有伤害叶夕瑶这一条。

叶夕瑶受伤，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我知错。”

沈婳眼眸微垂，一字一句说道。

前一世，因她不肯认错，她在黑狱中呆了整整一月。

这里没有昼夜，也没有声音。

极致的黑暗险些将她逼疯。

最后，还是负责看守的弟子发现她神智不清，上报宗门，她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即使如此，出去之后她仍未能洗脱身上的罪名。

反正他们已经将罪名加诸她身，那她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

“真是你做的？”方淮川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失望。

“是。”

“好，既然你已诚心认错，我立刻回去禀明师尊，求他收回成令。”

“多谢大师兄。”

少女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

方淮川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刚走几步，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后知后觉沈婳的表现有些反常。

沈婳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叶师妹后，不加反省，反而将过错推到叶师妹头上，最后惹恼师尊，受到严惩。

在被关进黑狱前，他曾找沈婳谈过一次，当时她不肯认错，还哭着求他帮忙找证据。

他见沈婳言辞恳切，以为其中另有隐情，便允了她的请求，替她奔走，然而得到的答案十分一致，都说是沈婳主动伤人，叶师妹无辜受伤。

他失望至极，来黑狱见沈婳并告诉她结果，希望她能主动认错。

他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沈婳心如死灰，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过去短短三日，沈婳的反应就截然不同。

是真心悔改还是……

方淮川忍不住回身望去。

少女微垂着头，单薄的身体几乎与阴暗融为一体，眉眼的神情模糊不清。

陌生的模样令方淮川心头一紧，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中夹杂着几分迷茫。

独月峰。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方淮川拾阶而上，沿途遇上不少参加完典礼的弟子，热情向他行礼。

他含着笑意，一一回应，举止自若。

等他走后，三三两两的弟子围在一起不住感叹：

“方师兄不愧是凌霄真人的首徒，一言一行颇有君子风骨。”

“凌霄真人挑弟子的目光自然是一等一的好，除了那颗老鼠屎，其他弟子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凌霄真人当初肯定是被沈婳的水灵根骗了，以为她天资过人，结果七年过去，她修炼进度堪堪与门内普通弟子齐平，前不久才完成筑基，连后入门的叶师妹也比不上。”

“哼，沈婳要是肯把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放在修炼上，说不定早就筑基了。”

“是极，是极！”

戏谑的说笑声钻入方淮川的耳里。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小六并没有他们口中那样不堪。

指责的话却无法出口。

说来说去，还是小六行事太过莽撞，才招来口舌。

方淮川摇摇头。

待风波过去，他会教导小六改过自新，重新获得同门的认可。

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来到凌霄真人的洞府外。

“师尊，弟子方淮川求见。”

“进。”

大门打开，少女娇俏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原来小师妹也在。

方淮川的神色不由柔和下来，迈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