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情人

入睡前，付清雾辗转反侧很久后，把床头的手机摸了过来，翻到之前未接的陌生来电。

再结合今天晚上温时的出现，不得不让她怀疑这通号码也是温时的。

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现在付清雾彻底睡不着了，爬坐起来开了床头灯，随后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相框。

里面一张大约六寸照片，一个年轻的妇人，左右站着两名少女。

其中一个是她，另一个女孩容貌些微病态，皮肤很白。

即便是春入夏的季节，女孩还是戴着毛线帽，露出的鬓角边没什么头发，唇瓣更没血色。

“妈…姐姐。”付清雾眼眶逐渐湿润。

她隔着玻璃，抚摸了会儿两人的模样，又把相框放回，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再躺下来后，眼仁的神色变冷了，静静望了会儿天花板，关灯睡觉。

–

经过数日的努力，付清雾总算完成了新款箱包的材料统筹，和设计图纸。

大清早的，她和另五位设计师进了Livan的办公室。

Livan虽是男人，但他有严重的低血糖，几分钟前刚到，这会儿疯狂进食早餐。

他咽下食物：“不用给我，你们直接交给温总。”

一众人露出惊讶表情。

难以想象，一个集团总裁竟然对培训全职设计师这种事如此上心。付清雾心中腹诽。

Livan说：“全职设计师计划本来就是温总的提议，他远在国外时就命我们筹备这一切了。”

付清雾眨眨眼睛。

这臭男人还挺有想法。

“温总日理万机，有时间见我们吗？”**不确定。

Livan看了下腕表时间，又翻阅计划表：“今天没有会，你们可以上去等着了。”

他们还有所迟疑，付清雾倒是半秒的停留都没有，扭头出去了，坐回工作岗位，继续喝之前没喝完还剩下的半杯咖啡。

“清雾，”张琪在过道里问，“你现在不走？”

付清雾举了举杯：“喝完这个马上来。”

设计部平常不是很忙，算是全集团最清闲的部门了。靠创意脑洞吃这碗饭。

基本不会出现像技术部“大早上哈气连天”的现象。

大家多在唠嗑。

“听说你拒绝了运营部的赵子今？”叶君林伸长脖子问。

这事儿不该有其他人知道。

温时和章子寻都不会拿这种事八卦。

“他自己说的？”付清雾猜测。

“你前一天拒绝他，他后一天就和其他女人交往了，大概和女友说漏嘴了，他因为生气女友散播这件事，昨晚又分手了。”叶君林一副吃瓜表情。

“你们怎么知道？”付清雾好奇。

叶君林摇手机：“集团有个群，平常只吃领导瓜，偶尔也八卦一下其他人。”

听起来不错，吃瓜群就是消息来源地。

付清雾从叶君林那儿进了吃瓜群后，才拿上统筹资料去乘电梯了，可没想到，张琪他们还坐在等候室，没见到温时。

“秘书台说，温总临时添了一项私人行程，晚半小时到。”张琪小声说。

付清雾看表：“你们上来都快四十分钟了吧。”

音落，专属电梯那边有了动静。

人来了。

张琪等人一下子站起来了，乌泱泱地出了等候室，付清雾心中暗暗唏嘘，走在最后面。

进了办公室，她不急着往前凑，打量这里的环境。

须臾后觉得站得有些累，她就退到沙发那儿，坐在扶手上，一落座，抬眼，和办公桌后男人扫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人多，付清雾不敢放肆，马上站了起来。

他又垂下了眸子。

站了半分钟，付清雾又受不了了，靠在沙发侧面，谁料那个男人又望过来了。

**眼睛尖，顺着男人的目光回头看付清雾，付清雾早一秒站直了身体。

这男人是雷达吧？

她一偷懒，他就看过来。

张琪倒数第二个出去的，走之前看了眼付清雾，她从容上前，先将图纸上交。

温时翻开看。

不同于其他五位的设计主题都偏向“季节”。

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说说看。”温时不看设计稿纸了，伸手接她的统筹表。

“自在随心，因为心情好，所以画出了这些。”付清雾说，“如果非要说主题，那就‘初恋’吧。”

“我们的箱包，是为了迎合市场，不是迎合自己。”温时不看材料统筹了，往桌上一放，“拿回去重做。”

另五位他都给出了指导意见，仅有她是重做。

付清雾不是不能接受，乖乖拿回来了：“我是设计师的同时，也是市场消费人员。”

“你一个人，不能代表整个市场。”温时翻开笔记本盖，态度不讲半分情面。

“有道理。”付清雾发现他手背上的隐形医用胶贴，“生病了？”

话题转变太快。

温时手指一顿，悬在键盘上整整三秒：“没有。”

他没看她，眼仁里映出屏幕上的页面，又继续敲键盘了。腕骨凸出形状，挨着冰冷的钢色表带。

“我下午交给你。”付清雾颔首离开。

下午…温时蹙眉，没见过如此之快的“重做”。除非她本来就准备了两份设计。

回部门，付清雾坐进椅子里哼歌儿。

“设计直接被采用了？”叶君林问。

此话一出，沈媛媛那几个人纷纷竖起了耳朵。

“重做。”付清雾说。

“重做还高兴？我们修改的是不是要烧高香？”沈媛媛吐槽，“果然人类的悲喜不能相通。”

付清雾扬了一下眉梢。

“甭搭理她。”叶君林小声说完，问：“否的是材料统筹，还是设计稿纸？”

“全部。”付清雾说。

**离她近，听见了她和叶君林对话，借助胳膊的遮挡，无声嗤笑了一下。

终究是花瓶。

–

下午两点上班，付清雾把另一份设计准备好，想起叶君林她们中午吃饭的时候，提及吃瓜群，她这会儿无聊，抓过手机打开。

“瓜”是一件事儿。

法律部门的女职员，今天早上请假两小时去医院产检，在医院电梯里碰见了温时。

当时人很多。

女职员挺着六个月孕肚，虽然是老职员，但没戴隐形眼镜，戴的黑框镜，没被章子寻认出。

关键的来了！

女职员拿出手机，准备拍一张他们的照片八卦，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缓缓打开。

温时带着章子寻走了出去。

女职员赶紧举起镜头，拍完了发吃瓜群里，大家点开照片，发现墙壁上的指示牌竟然是“泌尿外科”。

于是吃瓜群众开始八卦温时“佛子”人设是因为“自身不行”。

付清雾眨了下桃花眼。

这个可以排除了。

他行的。

很行。

如果不是“自身”问题，那他去医院看的病就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