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破戒
他绷紧脸别过去:“有什么好心疼?”
是啊,有什么好心疼?是打在他的身上,又不是打在我的身上。
我只是动动嘴而已,他则是切身体会。
但戏要做的足。
我给他上药后又温柔帮他盖上薄被,尽量不触碰到他后背上的伤。
我虽是要勾引他,但我也并非不是人,他都这样了,想来想做那事也困难。
于是我安奈住性子,一连照顾了他好几天。
皇后听闻祁连晟因为受戒几日起不来床,特意前来探望,见祁连晟被打的在床上起不来,母仪天下的尊贵女人也垂了泪。
得知我在近前伺候,脸色倒也缓和不少,可看到书房里那些无脸画像的时候又阴沉的可怕。
竟然命人全都搜罗出来烧掉。
祁连晟躺在床上并不知此事。
可他最宝贝这些画,不然不会放在书房不允许别人碰。
我拦在皇后面前,跪下来恳求:“皇后娘娘,这些都是殿下最喜欢的画,您万万不可以烧了。”
皇后脸上阴沉,面目凝霜:“你可知道他画中的人是谁?”
“奴婢不知,但奴婢知道,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把这些画烧了,殿下一定会和娘娘心生嫌隙,为了几幅画,值得么?”
皇后自然不屑与画中的人,她只在乎她尊贵皇后的位置和她以后尊贵太后的位置。
她还需要她的儿子出东宫,坐皇位。
所以被我这样一说,这画和这画中的人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你倒是为太子多做打算。”她赞赏看我一眼,眼底却蕴含警告:“你倒说应如何?”
我心下早有了主意,就等她这句话。
只等她屏退左右,凑在她耳边轻语。
她思量许久,但终究是想做太后的思想占据上位,答应了我。
祁连晟得知是我出面护住他那些画,对我的语气温和了些,却也仍旧冷冰冰。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扮演着解语花一样的角色。
他伸手我递水,他起身我拿衣。
六十鞭子实在太重,他躺了十多天才起来床,但也因为这太重的鞭伤,每日的礼佛他也荒废了。
虽然不去佛堂,可手中仍旧攥着一串佛珠,每日念经。
他的心还真是诚。
没关系,他的诚心会被我一点点攻破,直到从成佛,到堕魔......
他能下地走动的第一天就想重回佛堂礼佛,那日,我穿着皇后送来的华丽衣裙拦在他的面前。
“太子殿下,就当是为了我,可以不要再去佛堂礼佛了么?”我身上的衣服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艳粉红。
层层叠叠,华贵又不失少女的娇嫩美感。
他看到如此这般的我,顿时呆愣在原地。
我身上的衣服,是按照画像中照做的,是我那日拜托皇后娘娘去找宫中最后的裁缝绣娘**而成。
与画中几乎无差。
我端着刚从小厨房做好的栗子糕,走到他跟前,捧给他:“太子殿下,您身子还没好,等到身子好了再去佛堂吧,如若还有不放心的,礼佛的事宜就由我代劳吧。”
我卸去了钗环,将浮夸妩媚的妆容也一并擦掉,现如今站在他面前,那张脸素面朝天,却又多了几分天真烂漫的稚嫩。
只这张脸底子本身妖艳,美丽的如同利器。
他看着我的脸失神,久久没有回我。
我拉着他的手穿梭在东宫的花园,摘下一朵盛开的夕颜戴在耳畔,俏笑伊人:“太子殿下,好看么?”
他众多画作中独有一副,背景是灿烂绽开的夕颜花,无脸的少女耳畔的夕颜颜色艳美,却人比花娇。
他哪怕不画脸,他哪怕忘记了那张脸,但没关系,我会让他想起来的。
他愣神很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好看。”
自然好看。
在他往后恢复身体的时日里,我主动帮他去佛堂上香拜佛。
我虔诚跪拜,希望佛祖保佑,我心想事成,圆了嬷嬷的心愿,也圆了我的心愿......
没想到机会来的那么快,因为新进一批的宫女一个赛一个的相似,皇后震怒,直接办了采办的人,但人是皇上的。
由此皇帝与皇后爆发了激烈争吵。
“陛下,您宠着那个妖妃还不够,现在竟还搜罗那么多与她相似的宫女充入宫中,是要打臣妾的脸吗?”
哪怕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此刻她也狼狈不堪。
“放肆!”皇上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是在质问朕吗?她有何错?你竟就想趁着朕病重偷偷处理了她,朕看,你是想朕死了好让你那个太子儿子即位,自己好做太后吧?”
皇后头上朱钗掉落,眼中满是愤恨和不满:“前朝余孽,本就人人得而诛之,只有陛下您拿她当个宝贝,不肯放过!”
“当年,若非臣妾母家鼎力相助,陛下您能得以继承大统么?您承诺给臣妾一生一世的爱意却全都给了那个**,哪怕她屡次忤逆您您都可以忍,这样的妖孽您却舍不得赐死她......”
“您真是让臣妾失望啊。”
“你失望朕可以废后,你再失望,朕还可以废太子!”
我转头看向本来打算因为身体好的差不多而来给他父皇请安的祁连晟。
“殿下......”
祁连晟并没有踏入殿内,而是转身离开。
......
我再找到他时是午夜,他一个坐在凉亭,脚边是散落的酒坛。
我刚走近,他就抬头:“你也要劝解我饮酒伤身?”
“奴是想着,殿下一个人独饮总是无趣,不若奴陪殿下吧。”
我倒满了酒杯,与他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醉酒好办事,更何况,他现在的心灵尤其脆弱。
看见自己的父皇如此对待自己的母后,动辄就要废后废太子,哪怕已经决定遁入空门,也无法忍受吧?
我如同一朵解语花,真诚又温柔握上他的手:“殿下,不要伤心难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永远都不会离开。”
他眼神明亮起来,虽然有些虚浮,却仍旧稳定着问道:“真的吗?绾绾,你会一直陪着我?”
他叫着,不属于我的名字,我却将唇勾到最大:“真的,殿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直到,永远......”
许是因为酒醉,许是因为意乱情迷,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将我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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