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进来,正好洒在他的脸上。
张平慢慢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睡过了头,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
昨晚吹了一晚上的北风,今早上竟然彻底放晴,正好!
“平平,你醒了啊,小锅里有我烧了热水,你赶紧洗洗脸!”
正好张瑛走了进来,看见他醒了,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哦,好!”
张平呆呆的答应一声。
今天的姐姐完全没有了昨日的冷漠,让他很是开心。
姐姐终于开始接受他了,那一句简单的话语,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
家人啊!
走向厨房,锅里已经做了饭,饭香很浓,案板上竟然还有两块饼子,白面的,终于让他有了一种胃口大开的感觉,这才是正常的饭。
显然,这是姐姐和母亲老早起来做的,让他好一阵感动。
多好的家人啊!
家里很安静,好像就剩下他们姐弟两人了。
等他端着洗脸水从厨房出来,顺便问正在打扫院子的姐姐道:“姐,妈呢?”
“妈天不亮就去县医院了!”
“哦!”
张平感觉脸上很烫,不敢再问。
刚吃完饭,就见院门口慢慢走进来一个一脸假笑的中年妇女。
“哟,闻着这饭味,感情你们家吃的不错啊,是大白面吧,这可是稀罕物件!”
张瑛手里的扫帚还没放下来,看见这人顿时脸就黑了下来。
张平也看了过去,脑袋里快速运转。
他马上认出,这是自己家的东面邻居,名叫李枣花,这可是村里有名的泼妇,撒泼打诨一般没人愿意招惹。
仗着有几分姿色,没少招惹的村里男人暗地里说她的荤话。
而且张平两世为人,知道跟多的东西。
这个李枣花,男人叫张全来,据说身体不行,因此一直被枣花打骂,家里都是她做主,不同于别人家好东西都是男人的,他家的好东西都是枣花的,弄得张全来在村里很是抬不起头。
但这不是什么大事,张平可是知道,这个枣花可是后来会干出一件震惊了全县的大事。
杀夫!
这是张平上辈子从外面回来后从村里其他人口中知道的事情。
自家男人没用,枣花就找了村里的一个二十六七的光棍张瘸子。
张瘸子家里穷,兄弟又多,根本娶不起媳妇,就耽误了下来。
不过他年轻,相貌倒是还不错,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看对眼了。
据说张瘸子腿瘸可床上很厉害,最后竟然也舍不得枣花,两人最终合谋杀死了张全来。
等到案子破了,震惊了全县。
张平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淡淡问了一声:“是枣花婶子啊,怎么,前几天从我家抢走的粮食这就吃完了啊?”
一句话,顿时说呛的女人脸色发白。
“张平你可别乱说,婶子怎么会抢你们家粮食,咱不是那种人?那天我正好回娘家了,根本就不在村里!”
枣花马上辩解道。
只是她的脸很白,慢慢向后退,心想自己真是出门不看黄历,今早上跑他家来干嘛。
张平却是冷着脸道:“呵呵,是嘛?有没有你可不是你说的算的,很多人看着呢,我妈和我姐也没瞎。
这些东西迟早我会让你们一个个全还回来!”
枣花退到了院门口,忽然冷静了下来,狞笑着说道:“你个小兔崽子,竟敢跟你婶子这么说话,我可是长辈!”
张平淡笑着走过去,那笑容看的枣花心里发颤。
“你小子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是你婶子,你还敢对我动手不成?”枣花急忙色厉内荏的喊道。
“啪!”
张平毫不犹豫一个大嘴巴子就照她脸上呼了过去,打的清脆无比。
“你!”
枣花被打蒙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叫你一声婶子,那是我有礼貌,可不是你有德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来我家耀武扬威?再敢来,我打断你的狗腿!滚!”
张平原本就经常胡闹,鬼主意多的很,花样百出,很多家都被他小时候祸害过。
此刻变化又很大,这脸拉下来,还真有些吓人,枣花顿时怕了,屁都不敢再放一个转身就跑。
“哈哈哈!”
被吵闹声引来看热闹的村里人顿时大笑起来。
张平翻个白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乎一直是国人的优良传统啊!
他目光默默扫过这些或远或近围观的村人,他很清楚,这些人里有不少都参与了上一次道自家抢东西和打父亲的事情。
不过此刻不是清算的时候,清算也不能仅仅依靠拳头,更多的是要靠脑袋。
他马上换上笑脸对众人道:“哟,都起来了啊,正好,有件事跟各位叔叔伯伯、大爷大婶说件事。”
见众人不说话,都是带着一副不屑的样子,张平知道他们什么意思,继续说。
“想必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家几天前被抢之后就揭不开锅了,不过你们看,我们今天家照样没少吃的。”
说着从兜里拿出半块白面饼子扬了扬。
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是微微泛绿起来。
那可是白面饼子啊,自家多久才能吃一顿。
马上,就有人坏笑着问道:“平平,看来那些钱真是你爸给贪下来了啊?”
张平立刻给他一个大白眼道:“张二楞,滚一边去!”
说着拿起饼子再次扬了扬道:“那些钱的确是被人抢了,我家也的确没钱了,这白面可是我赚钱买的!”
“你赚的?呵呵,张平,倒是早听说了你小子爱赌钱,可从来没听说过你赚钱,难道你这次走了狗屎运赢钱了?”
有人笑着问道。
张平也不介意,继续笑着道:“扯淡!谁说我张平就只会赌钱了?赚钱才是我最大的本事!
这可是我去城里卖柿饼赚到的钱买来的白面!”
“柿饼?哈哈,听说你家就剩半框子,上次没找到而已,倒是让你小子捡了便宜。你倒是继续卖啊!就那一两块钱,我看你能吃多久?”
有人冷笑道。
张平目光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名叫李大根,一直对自己父亲当生产队长不服气,被父亲以前带人批斗过,心里一直记恨,上辈子家里败落下来,就他打压的最为厉害,算是村里的刺头。
当然,前几年也被张平的父亲张大川批斗过还多次,从土地承包后才重新横起来,上次打断父亲的腿,就是他出的手!
张平目光幽幽的扫过他的脸,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呵呵!”
张平冷笑一声直接从口袋来掏出来两块多钱,对着所有人扬了扬。
两块钱不多,但对很多人来说也不少,在河湾村,能随时拿出两块钱显摆的还真没几家人。
“这只是我身上的零花钱,今早上我已经让我妈带了五十块钱去医院给我爸交医药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