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臣脸上瞬间黑压压一片,周身莫名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想起今天,季念看到他就想吐的表情,一切就有了答案。
她这是来真的了!
当初这个女人,把他灌醉就只是玩一玩而已,只不过后来季家破产走投无路,才用手段逼走楚媛,然后每天扮演着深情款款的样子来坐稳沈夫人的位置,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想到这,沈奕臣脸色更冷了几分。
瞧见沈奕臣身上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冷气息,白司呼吸都缓慢了。
“离婚,呵,她有什么资格提离婚。当我沈家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当我沈奕臣又是什么,想甩就能甩的吗?
“她在哪?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刚才沈奕臣手机上那个红色的感叹号,白司无意扫见了。
真佩服季念的勇猛,迄今为止,她是第一个敢把沈奕臣联系方式给删了的。简直为他这些可怜的打工人们,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夫人....夫人在她母亲那,下午还去了一趟医院。”
医院?
沈奕臣抬眸,冷眼盯着白司:“她去医院做什么?”
白司摇头:“我跟踪到医院后,就没进去。”
沈奕臣露出一双看废物的眼神。
白司脸冒冷汗,赶紧说:“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夫人,是什么情况。”
白司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要打给季念。
以他对沈奕臣的了解,这位爷的性格那么冷傲,不可一世,面子比脸都干净,肯定会让他马上挂断然后让他滚出去。
他已经做好准备收起手机,然后麻溜的滚出办公室。
但沈奕臣好像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顿时,白司脸上的表情有些撑不住了。
这电话是打还是不打啊。
打了,以谁的名义打?
以他的名义打,可能吗?
他一个老板身边的助理,凭什么管人家去医院做什么。
以老板的名义打,沈奕臣就在身边,敢说错一个字,他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逞能了。
白司硬着头皮按了季念的号。
电话立马通了,那边传来了季念沙哑的声音:“喂。”
白司心紧张到了嗓子眼。
“是我,夫人。”
季念倒一杯热水,轻轻抿了一口,淡声问。
“白司,这么晚了,打电话什么事?”季念说完又赶紧改口了,她刚把离婚协议书让人送过去,估计沈奕臣是签好字了,“嗯,他签好字的话,就确定下时间,我随时都有空去领离婚证。”
白司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这时候,季念说什么不好,非要提离婚。
手机开的免提,沈奕臣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
白司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沈奕臣,发现沈奕臣脸色阴沉的比刚才还可怕。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沈总还没来得及看呢。对了,夫人,我今天下午在医院看见你了,你去医院做什么了?”
季念心里咯噔一下,她去医院竟然被白司看到了!
她现在还不想让沈奕臣知道她怀孕的事。不然,以沈奕臣的脾性,一定会想办法打掉这个孩子。
“肚子疼,去医院拿了点药。”
“那夫人可要照顾好自己。”白司又多说了句:“夫人,外面不安全,你别再外面住太久,沈总没有你,会睡不着觉的。”
白司话音一落,突然一本书砸在了他脑门上。
沈奕臣阴鸷的眼眸,仿佛要吃人。
谁教你这么说的!
白司无辜又不敢乱动。
所以你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啊?
跟在沈奕臣身边这么多年,这次真搞不懂他什么心思了。
刚才电话里乱糟糟的声音,季念就猜到了,沈奕臣应该就在白司身边。
她正觉得奇怪呢,白司工作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医院,应该是沈奕臣让白司跟踪她了。
好在,白司没有发现什么,不然沈奕臣发现她怀孕,这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他什么时候签字?”
说是问白司,其实是在问沈奕臣。
女人再次提及离婚,沈奕臣眸光一点点暗下去,神色已然捉摸不透。
“夫人,你这怎么还来真的呢。就算你给沈总送十份,一百份,沈总也不会签的。”
季念道:“那我每天送一份,直到他签了为止。”
白司:“……”
沈奕臣:“……”
沈奕臣直接把手机夺了过来,语气冷到没有温度,“季念,你就这么想离婚!”
季念的声音已经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留恋,很爽快的回应他。“嗯,所以,沈总什么时候签字?”
季念特意用“沈总”这么陌生的称呼,来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白司看沈奕臣黑沉的脸,如同暴风雨的前骤,赶紧逃离了办公室。
沈奕臣坐在办公椅上,懒散的往后靠,往日那副斯文儒雅的气质,此刻,就如同一个冷血的暴君,没有一丝人情味。
沈总?呵,这么快的就想与他撇清关系,到底是深情的戏码演不下去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跟外面的野狗翻云覆雨。
“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你的母亲,终究是深情的戏码演不下去了,只顾着跟外面野男人享受快乐,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了。”
她知道沈奕臣一定会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刺激她,可没想到沈奕臣会这么想她。尽管早已经做好心里建设,那股钻心的疼还是扑面而来,像万只蚂蚁噬啃着她的心,好窒息!
季念揉了揉心脏疼痛的地方,还是没缓过来。
“我会自己挣钱,给我妈买高价药,沈总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至于沈奕臣误会的那些,她没有任何解释。
就算解释,这个男人会听吗?在她的事情上,他往往都会选择性耳聋,或许还会给她扣上一个掩饰就是事实的帽子,她懒得在这件事情纠缠。
她只想与这个男人断的干干净净,再没有任何关系。
沈奕臣点了一根烟,白色烟雾慢慢升起,团团薄雾笼罩着那张冷硬的俊脸。
他轻轻吐出一口烟,也没有继续追问季念有没有在外面养狗,而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冷冷道:“你这些年的存款,够你妈吃一个月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