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法三章
事情很快就被查明。
培训副经理郭凯骚扰下属，直接开除，其余证据交给警方，由他们处理。
总裁办，愁云散去。
苏庭屿心情不错，悠哉地靠着皮椅，手里把玩一只万宝龙限定钢笔，挑眉让虞舟坦白。
“还不说实话？”
根本没有新欢！
“思思被他带去酒吧，小姑娘躲在厕所求助。我去帮忙，找保安把她从后门带出去，又要了监控录像。结果，被郭凯撞见，只能将计就计，先顺着他。”
苏庭屿眼皮一跳：先顺着？自己但凡去晚一点，都不知道要顺到哪张床上去了！
“你本事还不小，能在荼蘼要到监控记录？”
“我和老板说，是你要的。”
“什么？”
“说你上次遇到个女人，忘了要电话号码。”
啪嗒一声！
钢笔被扣在桌面上，声音大的骇人。
“然后呢？我忘了要电话号码，去要视频监控，截图寻人？”
他沉着脸，起身朝虞舟走来，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小船儿，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苏庭屿掐了下虞舟软乎乎的脸蛋，控诉道，“还记得约法三章吗？”
“记得。”
“是什么？”
“洁身自好，有求必应，不为人知！”
虞舟嗤之以鼻，这三条苏庭屿不都没守住吗？还有脸拿出来说？
可没想到，老男人反咬一口。
苏庭屿：“很好！你深夜去酒吧，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算洁身自好吗？”
虞舟眨了一下眼睛。
“招呼不打，直接离家出走，算有求必应吗？”
虞舟惊得屏住了呼吸。
“打着我的旗号，跑去招摇撞骗，算是不为人知吗？”
虞舟彻底吓傻了。
怎么会？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颠倒黑白之人？
明明，明明就是他破坏规则，还怪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和苏庭屿保持安全距离，紧紧握拳。
“你在说什么？是你要结婚了，要有别的女人！是你把我扔在会所，不管死活！是你让保镖监视我，让人看我笑话！一条都没遵守！”
苏庭屿语气阴戾：“小船儿。”
“别这么叫我！说好的，把钱还清，就让我辞职。”虞舟不卑不亢，“我去筹钱。”
“你去哪筹钱？别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苏庭屿顿了顿，“联姻而已，都是生意。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我不当小三。”虞舟又看了苏庭屿一眼。
这一眼，眼眶红透，泪水要掉不掉。
是要磨死谁？
虞舟前脚出门，后脚总裁办里“哐当一声”，不知砸了什么。
她也没管。
赶在下班前，去人事部申请宿舍，就在邹思思的隔壁。
小丫头高兴坏了，拉着虞舟说要聚餐。
虞舟得省钱，她不仅申请宿舍，还想把车卖了。
那辆小小的奇瑞，去年到手交完手续，区区8万不到。
现在折价，估计一半都卖不了。
杯水车薪，慢慢凑吧。
邹思思在各个部门流动实习，立刻给虞舟想到了个买家，保安部的一个大哥。
保安大哥前两天刚说想买车，方便接送老婆产检。
正好合拍！
虞舟松了一口气，大方地说，可以让他试驾两天。
于是，就在虞舟和邹思思忙着搬宿舍时，苏大总裁“一不小心”拦下了保安大哥开的小奇瑞。
“这不是虞秘书的车吗？！”
苏庭屿气炸，虞舟从来不让他开这车！
保安大哥吓得说话打结：“她，她把车，卖，卖给我了。”
好样的！
真是好样的！
这么想赚钱还债是吧！连车子都卖了！
当初是谁买回车子，天天在院子里拿个鸡毛掸子擦来擦去，还非得停在正门口。
迈巴赫，保时捷，就连那辆幻影都得给它腾地方！
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苏庭屿觉得眼前发黑，血压直接要爆表。
不过，他想的是，规则可不是虞舟说了算的！
鑫湘苑离公司远，也没有地铁公交直达，没有车子，上下班打车，一样是烧钱。
下班时，保镖准备绕去后门接虞舟。
苏庭屿说，不管了，直接回去。
他倒要看看。
打车回来，要花掉多少钱！
到时可别哭！
哭也没用。
苏庭屿枯坐客厅一晚，没等到人。
第二天。
虞舟和邹思思有说有笑地上班。
一来，陆靖就要虞舟进去找苏总。
“苏总心情不好，你先想想最近什么资料有纰漏？”陆靖好心提醒。
能有什么问题。
估计是昨晚没人哄，还生气。
虞舟这么想着，推门进去。
苏庭屿的椅子背对着她，听到门响，也没打算转过身。
幽幽地说了一句：“拿着人事调动单，去商务部。”
虞舟蹙眉，注意到办公桌上的表单，迟疑着没有去拿。
“不是要还钱吗？光说不练，逞能？”
苏庭屿一晚没睡，脸色难看，说话更难听。
“算提成吗？”
太阳穴一跳，苏庭屿扶额，咬牙切齿：“算！”
虞舟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天还不同意自己拿提成，说是合同里没有这一条，今天就直接给她转了部门？
难不成昨天错怪他了？
真的就是苏庭屿老古板，不想徇私？
也对，“素影”短短几年就能做大做强，确实需要好的规章制度。
虞舟给自己鼓劲：“谢谢苏总，我会努力的。”
她兴高采烈地离开。
浑然不知，总裁办里的花瓶，又被摔碎了一个。
陆靖也很惊讶，面对虞舟的调职，只能猜上次的应酬，算是破了局。
是好事。
虞舟工作起来有股子韧劲，不屈不挠，适合与客户打交道。
当初她被安排进总裁办，只应酬一次，就被苏庭屿要求留守办公室，处理文件往来，在陆靖看来，也有些屈才了。
商务部负责扩展市场，收集客户需求，策划营销方案，工作强度大，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员工潜能。不仅面对客户，内部还得和设计，采购，财务部门保持良好关系，确保顺利供货，按时回款。
没点底子的人，不敢轻易揽活。
一旦上手，前途自然无量。
“是个机会，加油。”陆靖鼓励她。
虞舟笑着拼命点头。
她其实有点躲着陆靖，一方面是陆靖像是机器人，工作起来六亲不认，高速运转，另一方面陆靖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苏庭屿的关系，怕暴露之后会尴尬。
“陆助理，你也去商务部啊？”虞舟见他电梯按了同一个楼层。
陆靖扬了扬文件：“樊总给的合同，你忘了？我拿给蔡总监。”
虞舟闻言，有些落寞，好歹她也为这个合同出了力吧。
牺牲可大了！
“这样，我和你一起过去，帮你说两句。”陆靖难得一笑，“总裁办出来的人，不能被商务部看扁了！头抬起来，给你撑场面。”
虞舟瞪大了眼睛，惊呼：“陆助理，你也会开玩笑哇！”
“……”陆靖握拳轻咳，“苏总要求高，平常我也端习惯了。”
“哈哈。你背后说坏话。”虞舟挑眉，像是抓住了陆靖的小尾巴。
她不紧张了，跟在陆靖后面，去了商务部。
……
商务部在大楼侧面，有独立通道，方便进出。
办公室里，总是冷冷清清。
大家都忙着出外勤，走访客户，维护关系，签合同，追回款。
几乎没人搭理虞舟。
她坐了好几天的冷板凳。
陆靖确实帮了大忙，在商务总监蔡军的办公室里，对她大夸特夸，话里话外都是说苏总的器重，并且提了一嘴樊立洪的单子，也是虞舟谈下的。
蔡军当着陆靖的面，自然是附和，后生可畏。
但陆靖一走，就开始给虞舟上眼药了。
“小虞，商务部不比总裁办。一个在顶层，一个在底楼。工作氛围呢，需要点时间适应，不比上头，安安静静，打卡下班。到了这里，全靠业绩说话，得学会审时度势。”
虞舟心里咯噔。
她试探着问：“我没有太多经验，流程方面还需要学习。蔡总监，樊总的单子，我能跟进吗？”
“这样啊……”蔡军也不避讳，哼笑两声，拍拍她的肩膀，“陆助理来之前，苏总给我打了电话，特意说明，樊总的单子你不能插手。”
“为什么？”
虞舟急了，不让她插手，那她从哪里入手？
“小虞，人都往高处走。不能计较一时得失，总会回来的。”
蔡军说的神乎其神，虞舟只能忍气吞声。
手头没有单子，其他同事都忙的飞起，一个个进进出出，神采飞扬。
她只好坐在电脑前面，一遍遍翻看产品知识和合同模板……当做学习。
蔡军也躲在总监办公室里，观察了几天。
他是个人精，手上有几把刷子，但没看出虞舟的底细。
找人事部打听过，说当初来面试，正巧赶上苏总办公室缺人，直接拉走当秘书了。
平常的穿衣打扮，看似低调，可偶尔露出的品牌，都是高定，价格贵的离谱。
又听说，她开的车子，就是一辆小奇瑞，比不过日常一只包的价格。
拿下大单子，却被赶出总裁室？
卖了车子，搬进宿舍。
而且……苏总特意说，不准她碰大单子？
懂了！！！
这是闹矛盾啊！
哎呦喂，可不就是惯常的套路！
养在身边的小金丝雀，想去攀别的高枝，被苏总发现，所以一棍子打下来，让她体验世间疾苦。
虽说这几年，蔡军不在一线厮杀，但一双火眼金睛，看不走眼。
一旦明白——
这人就得供着！
哎……得和底下人通通气，都收敛点，别触霉头，犯太岁了。
蔡军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打算让王牌选手，带带虞舟。
“海灵，你来一下。”
刚回办公室的海灵，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无力地往门上一靠：“总监，让人喝口水行不？大热的天，我走的快要中暑了。”
“车呢？怎么不开车？”蔡军皱眉。
“是马场啊！许总的回款，我都追到马场去了，还不敬业啊！那家伙，一拖再拖！我都想直接在马场下注，要是赢到钱，直接拿回公司算了！”
“少贫嘴。有个任务交给你。”蔡军习惯海灵的刀子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海灵烦着呢。
“小虞的产品知识看的差不多了。你最近带带她，熟悉下工作内容。”蔡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但也要提点下，“樊总的合同，有小虞的一份功劳。你可得用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