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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祎意识到什么,心虚地看了看我,闭上嘴不说话了。
我冲孙祎摆摆手,没理会他说要送我的话,自己走了。
路过的出租车司机冲我鸣喇叭,我也摆摆手说不坐。
“梁恣欢。”
不远不近地,似乎总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手机也发出震动,但我已经看不清来电显示是谁的名字。
“梁恣欢。”
他又喊我了。
我四处寻找着,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直到有个人拉住了我,恍惚间我觉得我看到了那个我最想见的人,
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人手足无措,用袖子给我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姐姐,你别哭,是谁欺负你了?”
我伸手去触摸他的脸颊,他低头握住了我的手。
“姐姐,是不是你那个老公欺负你了,要不你和他离婚让我上位吧?”
我看清了来人,慢吞吞抽出手,扯出一个笑容:“原来是你呀,周诚安。”
我后退一步,和他隔开距离:“不是和你说过,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
原来不是不是他啊,我抿了抿嘴。
转身离开的时候,心想,今天晚上的风似乎有点冷了。
许肆的父亲许铭远的生日就要到了,他酷爱下棋,我就托人订了套和田玉的棋子,打算送给他。
不知为什么,明明不是什么大寿,许氏却搞了很大的排场。
孙祎原本劝我不要去,可是许家的宴会,那些上流社会的权贵大多都会来,这也是我谈合作的好机会。
许肆和宋慈恩一齐入场,惹起了不小的喧哗。
有不少媒体举起了相机,拍照声和闪光灯不断。
人们都在赞叹这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许肆皱着眉,他的眼睛似乎还是不适应这样的强光。
我站在人群中,看到许肆投来的目光,他并没有什么表情。
孙祎说的对,许肆是个很可怜的人。
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利用他,他的家族,他的父母。
就连我也在利用他。
“欢欢,这副棋子我很喜欢,你帮我放到书房去吧。”
我接过许铭远递来的盒子,微微笑道:“好的,爸爸。”
许铭远是许家的二房,他不行商也不从政,是个不怎么知名的大学教授。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和我一样隐没在人群中。
这明明是他的寿宴。
我上了楼,将棋子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出去的时候,发现对面的门也开着。
那是许肆的房间。
许肆坐在沙发上,被阴影笼罩着。
他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察觉到门口有阴影停留,漫不经心的抬眼,
对视了几秒后,他缓缓开口说:“欢欢姐,我头疼。”
我只好走过去,他顺势腾出位置,躺在我腿上。
我给他按着头,不知觉就盯着他的眼睛出了神。
“看清楚了吗。”许肆在问,
我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
许肆伸手揽上我的后颈,拉近我与他的距离。
他的声音带着些颤抖,我知道,那是他生气的前兆。
我的眼泪落在他的眼角,隐没在他浓密的黑发里。
许肆轻叹一声,再次开口:
“看清楚了吗,我是许肆,不是我那个已经死了的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