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医院病床上,门外挤满了记者,争相想对这次豪门晚宴突发事件进行报道。
趁着护士进来换药的间隙,门口有个蹲守的记者趁势挤了进来,而后就是更多的人蜂拥耳机挤在我的病床旁。
闪光灯,质问声,劈里啪啦扑面而来。
“曾云初小姐,请问您是怎么看待自己自导自演谋杀外婆这件事的?”
“曾小姐,您还演得如此逼真,这伤口不会是联合医院造的假吧?”
该记者提问完,甚至还想把我脚上的纱布扯开。
“滚开。”被我一声制止。
他们顿觉我心虚,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您的父亲方先生已经亲自召集媒体,承认是您故意将轮椅推下楼梯。”
“您是为了曾老太太的那份遗产吗?听说你是去找曾老太太争论不成,就想把她杀了。”
其中一个记者的说法更是缪谈。
果然我重生一世,他们三个仍旧故技重施,想置我于死地。
上一世,他看妹妹哭得可怜,对我说:“你妹妹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她还小,你这个做姐姐的,就让让她吧。”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我看上的玩具,努力获得的研学资格,想玩的乐器……他总会要我让给妹妹,美名其曰我是姐姐,让给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的事物要让给妹妹。
杀人罪名要我来承担。
真是我的好父亲,这罪名太大,我承受不起,还是由你来吧。
眼前一阵阵发黑,我用最后一丝意识按下病床前的铃。
再次昏迷后,我做了噩梦。
梦里,女囚徒们使劲全力对我拳脚相加,肆意辱骂我。
温度从我的身上逐渐流失,我能感受到自己整个人在止不住的颤抖。
被狱警发现时,我已经在监狱便池旁被打得奄奄一息。狱中的医生给我进行诊断,说是内脏大出血,即使送去就医也晚了。
我在病床上蜷缩着,等待死亡的到来。
“小初,小初。”是那个恶心家伙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三个在病床旁。
“小初,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继母佯装关切的问我,并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只觉胃内翻山蹈海,不想跟她有肢体接触。
“姐姐,妈妈给你熬了大骨汤,汤一熬完,我们仨就马不停蹄往医院赶。”继妹方若汐心情愉悦,甜腻腻的声音,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确实马不停蹄,把罪名钉死在我身上后,再来假惺惺。
想必现在新闻上都是我大骂“滚开”的破防样子。
“小初,你先把这汤喝了,爸爸等会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不用了,现在就说吧。”我对上他的眼睛,根本不给放在病床小桌上的汤眼色,也懒得看那母女俩。
父亲,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做杀人犯,你心慌吗?
我试图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什么。
却只看到一瞬的慌乱后,写满镇定。
“那也行,小初啊,昨天发生这件事后,你妹妹就一直哭个不停,已经知道错了,她很愧疚,外婆娘家的亲人和公司的股东都要一个交代……”
“现在这个事件已经被定性为蓄意谋杀,你也不想你妹妹年纪轻轻的就进监狱吧,更何况你是姐姐,凡事应该先想着妹妹。”
我知晓这件事情被定性如此,全都拜我的爸爸所赐,是他向警方指控我。
“你能代替若汐进去吗?等舆论平息,爸爸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捞出来。”
我内心止不住发笑,果真是伪善的动物,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让人坠入冰窖的话。
我轻瞥他一眼,“方先生,这件事情,你好像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方若汐跪在我的病床边:“姐姐,我给你跪下了,你不要责怪爸爸,要怪就怪我吧,我懦弱胆小。”
她的眼泪拼命得往下掉,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小初啊,你就心疼心疼你妹妹吧。”继母搭腔。
这时候,父亲好像是特意要在她们母女前一展自己家庭地位的样子,他直接说:“方若初,这件事情,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已经向媒体说明了情况。”
“真是从小太宠着你了,让你这样子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