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调解室。
丁宜匆匆赶来,却只见到丁母一人冷着脸坐在那,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扭头看向调解员:“邓斯年呢?”
“他还有航班,自然先走了。”
调解员解释道,又说:“你真得好好说说你妈妈,人邓机长啥也没做,你妈上去就是一巴掌。要不是他人好,早就报警了好吗。而且到了调解室,问她为什么打人,一声不吭,简直无法沟通!”
丁宜一愣,不禁又看向母亲。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紧紧地攥着包。
丁宜觉得母亲像是个无助的小孩,莫名心酸,想问的“为什么”,又问不出口了。
调解员这时才认出她,诧异道:“咦,你是不是邓机长的女朋友,进近管制那个……”
丁宜心不自觉颤了一下,却只能尴尬地点头。
离开调解室后,丁母接了个电话,才对她说:“公司催我了,我先走了。”
丁宜一愣,也只能说声“好”。
话落地后,两人又没了话讲,丁宜心又重了几分。
丁母犹豫了许久,下定了决心。
“丁宜,我从小到大,没养过你几天。照理来说,我不该插手你的人生,但……”
“邓斯年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丁宜僵住了。
对上丁母担忧的眼神,竟有些想哭。
她想她一直知道,邓斯年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他的心一直在天上,塔台可以联系他,却无法让他停留。
丁宜最后只说了句。
“妈,一路顺风。”
回到家里,几近凌晨。
丁宜突然很饿,开火、热油、炒热冷饭。
再囫囵地咽下去。
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
可只有她知道,那死寂的心下压着什么样浓烈的情绪。
过了几天,临近下班。
邓斯年给丁宜发来了消息。
“我七点下飞机。”
丁宜低头看着这行字,不自觉眉头微皱,脚下却诚实地走向了出机口。
迎面碰见几位空姐,她们议论着:“我运气真不错,居然能碰上邓斯年主动要求替班,能和这样的帅哥一起工作,简直赏心悦目!”
“就是啊,我还**了他几张照片,待会传给你。”
丁宜的步子就这样慢了下来。
心上好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难以呼吸。
正巧邓斯年和郑成一起从出机口出来。
丁宜沉默着走上去。
郑成一见她,就故意讥讽似地说:“现在好了吧,全机场都知道你被丁宜妈妈打了一耳光。母女俩都挺匪夷所思的,你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连林溪一半都比不上……”
“滚开!”
丁宜直接对郑成道,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地发火。
邓斯年一愣后,冷下脸来:“你在发什么火?被打的是我,你搞清楚这一点,不要泄愤别人!”
丁宜顶着郑成得意又奚落的眼神,直接红了眼。
本想单独说的话,此刻直接问出了口:“你那天为什么没回家?是因为不想见我妈妈,所以才替人飞的是吗?”
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只是不甘心而已。
可没想到邓斯年却皱着眉头问:“那你现在想怎样?”
他不耐烦的语气,瞬间让丁宜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失控。
她自嘲地一笑:“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才对吧。”
“你到底在我妈面前做了什么,才会让她一个从不和人产生矛盾的人当众动手,要我去查休息室的监控吗?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说到最后甚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
邓斯年脸一沉,变得咄咄逼人:“你简直不可理喻!好啊,你想去查就去啊!但我告诉你,你只要去查,我们就分手!我不需要一个不信任我的人!”
他气得青筋暴起,掉头就走。
丁宜却像是当头一棒,被“分手”二字震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分手两个字。
丁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呼吸都是艰难的。
周围人各异的眼神,让她更是狼狈至极。
晚上,邓斯年一直没回家。
丁宜习惯性点开微信,问他何时回家。
可工作群却突然弹出一条语音文件。
备注是:两天前休息室录音拷贝。
丁宜心一颤,下意识点开。
开头就是林溪的声音:“他们都说,在飞机里听见丁宜指挥的声音都觉得很好听,你觉得呢?”
邓斯年吊儿郎当地回着:“是吗?”
“你不喜欢吗?这种声音在床上听起来不是特别……”
带劲……
丁宜自动补上林溪未尽的话。
恍觉有些难以呼吸。
而电话里邓斯年还在继续说着。
他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道。
“再好听,听了这么多年,也该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