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
姜离目光一凛。
同为锦衣卫,姜离自然对黄玉山不陌生。
资历老练,办事能力也强,算是除了他以外,最为年轻的小旗。
不过……自己似乎从未得罪过黄玉山吧?
和他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有必要故意这么阴阳怪气么?
不过,姜离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和他磨嘴皮子的,便出口询问道:
“黄小旗客气了,这屋子里情况如何?”
黄玉山神色冷漠,淡淡道:“姜公子这才捕获了一件大案,难不成又要和我们这些下人抢功么?”
此话一出,姜离双眼微眯,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黄玉山不紧不慢地说道:“姜大人可是当朝首辅之子,我一个小旗自然不敢有什么意思,不过……”
话到此处,黄玉山冷声道:“这案子可是大家伙辛辛苦苦盯了一年之久,其他人要来抢功我没话说,可姜公子这才刚上任,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吧?”
锦衣卫直属于当朝陛下,拥有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之权,这是毋庸置疑的。
要是谁敢插手锦衣卫的事,那就是和陛下过不去!
更何况,姜离不过一个草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没什么可怕的。
“总之,这件案子就不劳烦姜大人了!”
黄玉山冷哼一声,眼眸中满是不屑。
在他看来,姜离这种臭鱼烂虾混进锦衣卫,狗屎运捡到一个案子,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连武者都不是的废物,简直是丢人现眼!
听闻此话,黄玉山身边的人都朝着姜离看去,目光掠过一丝戏谑。
似乎都在看姜离的笑话。
“黄小旗,我们头儿……”
赵春听到这话,心中顿生不满,说到一半时却被姜离拦住。
这些话对于姜离来说,不痛不痒。
前世职场上的小人见多了,一个黄玉山而已,能拿他如何?
“我等锦衣卫乃天子亲卫,承蒙皇恩,缉凶惩恶是本分,只要披上这身飞鱼服,你我都责无旁贷,哪来的先后之分?”
“再者,身为锦衣卫,岂有见案不破之理?”
姜离说罢,便微微抬眸道:“还是说……黄小旗能够代表陛下!?”
“你……”
话音落地,黄玉山瞬间哑住了声。
他没想到姜离竟然会用陛下的名头来压他,正苦思冥想找个理由反驳时。
姜离却已经懒得再跟黄玉山纠缠,撇开黄玉山就往屋子走去!
众人对视一眼,随后跟着走进屋子。
一进门,就见房梁之上挂着两条白绫,吊着一男一女。
看清面目后,正是张寿和奶娘。
“死了?!”
黄玉山脑袋一懵,他没想到这点事情竟然搞砸了!
一旁的姜离也吃了一惊,倒不是惊讶这两人死了,而是这两人脑袋都没冒烟?
难道人死了就不冒烟了,还是说这两人的罪行达不到这个标准。
白跑一趟?
突然间,黄玉山一脸冷漠地看向姜离道:“姜离!”立刻将锅甩给了姜离:“要不是你耽误了办案,怎么可能出这种情况!”
黄玉山身后的锦衣卫闻言,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纷纷附和道:
“是啊,姜公子,要不是你瞎掺和暴露了我们,这两人怎么可能有机会畏罪自杀!!”
“......”
姜离听到这些话,顿时冷笑一声。
听到这些问责,姜离并未急着回怼过去,而是来到了房梁下面,抬头一望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白绫确实有端倪。
“若是锦衣卫都像你们这般……恐被天下人耻笑!”
“就算是自杀,人死之前的本能也会让他挣扎一番,可白绫和横梁之间却毫无摩擦之痕。”
“这就足以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自缢,而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
话音落下,众人瞬间瞠目结舌。
黄玉山手底下的人看了一眼,随后来到他身边细声道:“那段白绫上确实未有磨损,而且死者脸色青肿,眼角僵白,不像是自缢而死。”
看到姜离分析出事实,赵春早已按耐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头儿,你真英明!”
听闻此话,黄玉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自然知道,却没想为了甩锅,反而失了先机。
他正想找回面子,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黄玉山一看,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这刑部和大理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就连姜离也不由一惊,居然来得这么巧?只怕来者不善……
来者,正是刑部郎中张河以及大理寺正刘余元二人。
不久前,他们收到了线人举报,这才匆匆赶来。
此刻,看到了地上俩个尸体,张河和刘余元相视一眼,齐眸看向了黄玉山道:
“黄小旗,这……这好端端的,怎么人没了?”
“你们锦衣卫就是这么办案的?”
刑部郎中张河看到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不免皱眉道。
一旁的大理寺正刘余元也目光微凛起来,看向了黄玉山和姜离,想要个答复。
“这……”
黄玉山心中有苦难言,这件事本身就是刑部的烂摊子,锦衣卫若是能破案,自然能够压刑部一头,脸上有光,可如今搞成了这样,刑部肯定会参他们一本!
都怪姜离,要不是他方才在门口和自己争论,哪还有刑部什么事?
紧接着,黄玉山目光一转,开口道:
“二位大人……你们问错了,这件案子其实......都是听从姜公子的安排,我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黄玉山连忙将事情推给了姜离。
听闻姜公子,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当朝首辅之子。
瞬间有些骑虎难下,他们前来不过是为了讨好刑部侍郎杜庸胜,可牵扯到首辅之子,那就吃大亏了。
姜离也没想到黄玉山这家伙竟然在这个节骨眼还不忘坑自己一把,他可不是那种爱吃闷亏的大冤种!
姜离刚要开口时,突然听到一声叫喊。
“杜大人到!”
听闻此话,众人连忙稍稍弯腰,低头作揖。
“各位起来吧!”
随着刑部侍郎杜庸胜微微摆手,姜离跟着众人抬头。
顷刻间。
姜离目光一拧,杜庸胜的头上竟然冒出了浓浓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