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大殿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固结成冰,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如同木石雕塑一般。
“你......你说什么?”
震惊之余,秦朗天率先反应过来,瞳孔瞪得老大,面皮微微颤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昊。
他怎么都想不到,秦昊竟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秦昊语气冰冷至极,毫无半点血脉亲情可言。
所说每个字,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打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是谁?
大名鼎鼎,声震八方的无敌战王。
此刻不仅被怼的哑口无言,亲生骨肉还要与他恩断义绝,分道扬镳?
简直岂有此理!
原本,因为秦昊的连番逼问,秦朗天隐隐生出了一丝内疚,觉得的确有些亏欠儿子。
但如今,听到秦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额头浮现出缕缕青筋,鼻息变得格外粗重。
慢慢的,那仅有的一丝愧疚消失于无形。
秦朗天胸中怒气极速飙升,再度占据了上风。
林素曦显得尤为焦急,含泪摇晃着脑袋,想劝其改变主意。
“昊儿,你是不是昏头了?”
“瞎说什么呢?”
“你在外面漂泊了那么多年,不就是渴望一个完整的家了吗?”
“为何要说出这般无情的话。”
面对秦朗天的愤怒与林素曦的伤心。
秦昊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
“哼!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既然你们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
“认为我是个不成器的废物,那我也没有必要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从今日起,我宣布离开战王府,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
说罢,秦昊也不再停留片刻。
脸上带着坚毅如铁的神情,迈开步子,转而向门外走去。
虽然有伤在身,却并不影响他为自己的诺言付出实践,绝不让别人小看。
从始至终,都没有停下,哪怕一秒......
“昊儿!”
“你真的忍心舍弃娘亲吗?”
望着儿子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林素曦立时慌了手脚,不顾一切的要追上去。
可还没等出门,就被盛怒之下的秦朗天拦了回来。
“不要管他!”
“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这个逆子,就是上天派来气我们的!”
“留他在身边,本王得少活百年!”
“如此忤逆不孝,竟敢声称要与我们断绝关系,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
此刻,秦朗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随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胸膛一起一伏,气急败坏,口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这还不算完。
见秦阳尚未走远,为了发泄愤怒,他一口气将七八个名贵的花瓶扔了出去,落地摔得粉碎。
“你若有骨气,今天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再回来!”
“大不了,本王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话音未落,即将走出王府大门的秦昊,忽然回过头来,神情淡然从容。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秦昊说得出,就做得到!”
“就算我流落街头,死在外边,也不会打着你的名头招摇撞骗,免得让尊贵崇高的战王蒙羞受辱!”
“这样的罪过,我可担待不起!”
说着同时,秦昊放声大笑,一脚跨过朱红的门槛,不知向何处去了......
正应了诗仙李太白的千古名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高人!
“逆子!孽障!”
“算我瞎了眼,当初竟会把你接回府里!”
“不学无术就算了,还敢如此狂妄,真是岂有此理!”
“本王倒要瞧瞧,没有了王府的庇护,你这孽障能混出个什么名堂!”
直到秦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秦朗天依旧愤怒不减,站在堂上疯狂咆哮。
好在,外面没人知道秦昊是他的亲生骨血。
要不然,堂堂战王被儿子骂得体无完肤,颜面扫地。
事后还被断绝了父子关系,可以称得上前所未有的家丑了。
一旦传扬出去,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朝中的那些同僚大臣们听说了,保不齐会背地里添油加醋,胡编乱造,把此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怪你平时太宠那个逆子,放纵他胡作非为!”
“从今以后,不许接济他任何财物!”
“身无分文,离开战王府,我倒要看他还怎么猖狂放肆!”
秦朗天坐回太师椅,怒目凝眉,咬牙切齿,又把火撒向了妻子。
在他看来,都是林素曦过于娇惯儿子,给了他大量的钱财。
秦昊才有机会出去花天酒地,任性妄为。
如今,那个逆子离开了王府,便断绝了财路。
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混迹勾栏瓦舍,风月之所了。
等他穷困潦倒,走投无路,自然就会悬崖勒马,悔过自新,想起王府的种种好处了。
念及至此,秦朗天一副胜算在手的模样。
就等着口中的逆子乖乖回来认错,乞求他的原谅。
到时候,还不是照样任由他随意拿捏?
可对于秦朗天的询问,林素曦满脸发懵,表示自己很无辜。
“朗天,你何出此言?”
“这三年来,我从未给过昊儿任何钱财啊!”
“自从嫁入王府以来,我除了陪你外出作战和修炼,深居简出,从不曾过问府中的财务。”
“你应该知道,我身上从来不带任何钱财,怎么突然埋怨起我了。”
闻言,秦昊一愣:“你从未给过这逆子钱财?”
看着秦朗天的表情,林素曦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也没给?”
秦朗天沉默片刻,随后仍不死心,又将目光转向了女儿。
“卿月,你哥挥霍的钱财,是不是你给的?”
“或者,他有没有向你讨要过?”
闻言,秦卿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一脸傲气道:“哼,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给钱让那个败类挥霍?”
最后,秦朗天甚至叫来了府中的账房管家,十分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个答案。
可结果出奇的一致:三年来,秦昊没有从府上拿走丝毫钱财。
这怎么可能!
闻言,林素曦不禁黯然神伤,口中呢喃自语。
“原来,我们什么都没有给过那孩子!”
“而他......也从未向我们索求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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