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迷迷糊糊的睡着,饿了就叫唤两下。
护国公府自然是请了乳娘的。
沈清微怀孕开始,乳娘便已经被请进了护国公府了。
如今护国公的上下都得知了沈清微生了双胞胎,府上喜气洋洋,姜老夫人也在准备着庆祝一番。
两个年轻的乳娘,很快就被送到了栖梧院,姜稚也落到了其中一人的手里,吃到了热乎乎的奶。
她一边吃奶一边在那怀疑人生。
姜厉守在沈清微的床前,一个时辰以后,才等到了张御医。
姜厉与张晨的关系不错,张晨进门以后,便给沈清微把脉检查,一看脉象,顿时脸色大变,表情严肃的开口与姜厉说道:“夫人在生产前,吃下了大量的活血的药,所以才会导致胎儿提前出生,而夫人也因此大出血,如今,如今……”
“姜兄,令夫人怕是,命不久矣,最多,不超过三日的命。”
姜厉闻言脸色猛地一变,倏地起身,看着张晨,声音都带着颤抖:“你,你,你说什么?不可能!”
“节哀。”张晨叹了口气,再次的开口。
姜厉身子晃了晃,跌坐回到了床上。
他不敢相信。
那孩子不是说,只要找了御医来,夫人便有救了吗?
为何即使是找了御医,沈清微也是命不久矣的结局?
他心口剧痛。
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越是想起过往,心中便越是难受。
都怪他。
要是他多抽些时间陪着沈清微,她也不会出事。
姜稚吃饱喝足,就被送回到了房间里来了。
小孩子不知道大人发生了什么,这会儿一边吃手指,一边在那思考着人生。
冷不丁的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兄,若无别的事情,我便回去了。”
“送张御医。”姜厉此刻神不守舍,只对着手下的人吩咐了一句。
张晨被送了出去。
姜稚却是有些疑惑。
【为什么找的是张御医?张御医医术一般,他来了能干什么事情?去找宫里给娘娘们看病的温御医啊。温景晨的医术,堪称天下第一,只有他来了,娘亲才有活命的机会。】
姜厉听闻此言,顿时眼睛一亮,原本灰暗的眼神都燃起了亮光。
结果很快又听到自家闺女在那碎碎念了。
【可惜啊,温景晨很难请的,想要请他来救娘亲,好难。】
【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来。】
【哦,对了,只要告诉温景晨,娘亲就是二十年前城西桃花林里的那人,他肯定会来的。】
姜厉:“???”
什么二十年前,什么城西桃花林?
难道沈清微跟温景晨还认识吗?
他心里有无数的疑惑。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救人。
至于温景晨跟沈清微之间是不是认识,等人救回来了再说。
姜厉生怕手下的人去找温景晨没用,所以亲自去的御医局找的人。
温景晨平时只给宫里的娘娘们请脉,其他人想要找他,非常的困难。
姜厉到了御医局,才明白姜稚口中的难请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连温景晨的面都见不到。
最后只能够托了人去传话。
话才刚刚传进去不到片刻,温景晨便神色慌张的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姜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当真是二十年前那人?”
姜厉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还是点头,开口说道:“张御医说她命不久矣,难产加上大出血,最多还有三天……”
“呵呵,张晨不过庸医,他说没救了就没救了?我说她能活,哪怕是阎王爷来了,也不能带她离开。”温景晨嚣张的笑了笑,满脸的不屑。
在他的眼里,御医局里面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废物点心,根本不能与他相比。
“那就劳烦温御医了?”姜厉心中复杂,为了救人,他只能够暂时的将各种的情绪压下。
温景晨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笑了笑:“你配不上她。”
姜厉顿时好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两人一同到了护国公府。
沈清微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情况很不妙。
温景晨原本以为姜厉说的已经够严重了,此刻看到沈清微,才意识到,姜厉根本就不知道沈清微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你,你,你,她嫁给你,到底都在过些什么日子?你府上还有人给她投毒?”温景晨气得想要打人。
姜厉脸色变了变,却是不动声色。
不过他不吭声,旁边清醒着在啃手指的姜稚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爹爹是个糊涂蛋,娶了柳姨娘进门,以为自己不管她,便什么都不会有,根本不知道柳姨娘一个在后宫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进了小小的护国公府,还不是如鱼得水?】
【加上奶奶对她喜欢的很,她三天两头就跑去奶奶那献殷勤,娘亲又是个不喜欢争的,现在护国公府上下的事情,都是她在把持。】
【外面的人都说,护国公宠妾灭妻,将一个姨娘捧得比自己的原配夫人还高。】
【偏偏爹爹每天就忙着各种的朝政,连这个都不知道。】
【可怜我娘亲,在府上被夺了权,柳姨娘还没事就跑来炫耀,她本就郁结于心,身体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至于下毒,呵呵,娘亲不死,柳姨娘怎么能够抬正?】
【她不抬正,她的儿子怎么能做护国公府的世子爷?】
【等哥哥们都死光了以后,她的儿子就是护国公府唯一的世子了,名正言顺的继承护国公府。】
【这柳姨娘,背后可是还有人呢。】
【啊呜,困了,先睡一觉。】
姜稚吐槽完了,吃饱喝足的她,又开始困了。
姜厉:“……”
他娶柳如眉进门,是为了负责。
毕竟自己确实是酒后乱性,与她春风一度,她肚子里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可能不管不顾。
没想到,这居然害了沈清微。
他心中懊恼不已。
温景晨此刻的脸色却是有些怪异。
他左右看了看,刚刚明明没有人在屋里说话,为什么他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而且声音听着,是个女子,年岁不大。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沈清微不远处的小床里,正含着自己的手指呼呼大睡的丫头上,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