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身姿笔挺,短发黑浓,刀削般凌厉的轮廓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眼尾低垂,漫不经心地扫了下方一眼,没找到那个小骗子。
他轻声嗤笑一声,修长的腿跨下台阶。
敢玩弄他,有种就别被他找到。”
以后请多多指教。”
池烈头也不回地反手将粉笔丢进纸盒里,引起班上一阵嘘声。
张萍萍无奈的只能大声维持着班级秩序。”
别吵,既然分班了,我们都要做自我介绍。”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张萍萍,原来教7班的语文......”伴随着萍萍温柔似水的声音,姜词睡得更香了。
首到被人轻轻推醒,半梦半醒间,姜词恍惚看见了猴哥,她困乏地擦擦眼,这才看清她眼前确实有一双长满毛的手。
新晋同桌非常友好地露着招牌松鼠大门牙冲他笑,”快到你上去自我介绍了。”
”哦,谢谢。”
姜词转转脖子,顺带又瞟了手毛哥两眼,表面波澜不惊,实则脑子里小人己经在疯狂的上蹦下跳。
猴子成精了!
她的同桌是个猴!
手毛哥以为校草被她性感的手毛吸引了,洋洋得意的将两只手都摊在桌上大方展示。
姜词吓的连忙抬头,刚好碰到同学下讲台,她忙不迭站起来往前走,随便抽出根粉笔,龙飞凤舞的在黑板上写着名字。”
大家好,我是姜词。”
台下顿时一片轰鸣,她面不改色地放下粉笔。
同学们却不打算轻松放过她,全都叫嚷着起哄。”
姜词,别怂啊。”
”校草,你的经典名言呢。”
”兄弟,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姜词嗓子发紧,望着台下一群期待吃瓜的群众,忽然有些后悔在高一入学典礼上的冲动发言。
然一众**辣的目光里唯独池烈目光如炬,犹如尖锐的冰锥,刺骨的不可忽视。
姜词抬眼,新同学懒洋洋地靠着空调,双手抱胸,表情疏冷,一身子戾气。
两人目光相撞,霎时火花迸发。
城南七中建校史悠久,校区老旧化,设备落后,空调的制冷效果极差,炙热的夏天学生通常是靠着呼哧呼哧的老风扇度过的。
坐在池烈旁边的张铭突然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腹诽道:降温了?
姜词慢腾腾地将手撑在讲台两侧,她压着眼尾,眉清目秀的脸上忽的镀上了沉沉笑意。
池烈竖耳,小骗子嚣张狂妄的声音混着浑厚的风扇声传了过来,意外的好听。”
本人喜欢帅哥。”
安静的教室忽然掌声雷动,张萍萍哭笑不得地赶着姜词下去。
张铭莫名其妙地瞥了眼池烈,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悄悄挪了挪椅子。
网上说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同桌显然是有想刀的人。
姜词**刚挨上座位,铺天盖地的困意卷土重来,她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轮到手毛哥自我介绍时,姜词模模糊糊听到‘陈猿’两个字,内心一阵感叹。
他爸妈真会起名字,确实是北京猿人。
姜词一觉首接睡到中午,下课**刚响起陈园就迫不及待地叫醒姜词,准备跟男神共进午餐。
“你确定要请我吃饭?”
姜词慵懒地撑着下巴,眼神古怪。
“当然了。”
陈园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一脸自信。
“你说过不会拒绝别人请你吃饭。”
“行啊,你别后悔就行。”
姜词笑嘻嘻地起身往食堂走,她腿长迈的宽,眨眼功夫就混进人群里了,陈园连忙小跑着跟在后边,他一边享受着众人惊羡的视线,一边望着姜词高高瘦瘦的背影飘飘欲仙。
谁会后悔请校草吃饭啊,只要姜词愿意,他巴不得天天请!
然后,陈园那颗甜蜜的少男心在亲眼目睹姜词干饭后破碎了,他麻木地看着姜词小小身板前的碗越堆越高。
想过校草能吃,没想过比猪还能吃,一顿饭干掉他半个月生活费。
当事人此刻非常后悔,恨不得回到半小时前给自己一巴掌。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怎么就不听之前请姜词吃饭的同学们的劝呢!!!
姜词吃完碗里最后一块排骨,优雅地捡起丢掉的包袱,满意地擦着嘴。
“谢谢你,猿人。”
“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叫陈猿吗,你请我吃这顿饭,咱两关系近一步,叫猿人多亲切啊。”
姜词嘴里胡编乱造,事实就是她觉得猿人更符合陈园的气质。
陈园瞬间从悲痛中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就知道男神对他是不一样的,古往今来,姜词对谁这么亲切过!
在陈园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姜词己经悄悄摸摸地溜走了。
室外艳阳高照,她舒坦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走在小道上消食。
长得漂亮不是没有好处,至少省饭钱。
-下午的数学课,老师一来就来给全班来了个下马威。
“同学们,为了检验你们假期有没有认真学习,老师特地给你们出了一套新考题。”
他笑眯眯地把保温杯往讲台上一放,两缕胡子呈八字形,像极了斗地主里的地主。
“放心不难,只要看过书的都会写。”
然后,不顾全班的哀嚎遍野,手往下面一指,“姜词,你上来分下试卷。”
姜词习以为常地走上讲台拿过卷子,因为她成绩好再加上美人校草这个称谓,但凡有任务,老师必派发给她。
卷子发完,池烈注意到少一张试卷,他把自己的卷子往旁边一丢,慢悠悠地举起手,“老师,我没有。”
地主老师懊恼地猛拍后脑勺,“忘记我们班来了转学生。”
“这样,这位同学你去老师办公桌上拿一张。”
池烈无辜地摊手,不怀好意地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不知道办公室在哪,我就是转学生。”
头顶的电风扇吹着单薄的试卷不住地往课本上拍打,窗外蝉鸣声无端让姜词心底躁动,她握紧笔,墨水落到卷面上。
池烈不紧不慢的嗓音让她眼皮子一跳。
“不如让姜词同学带我去吧,全班我只认识她这个大好人。”
地主老师没多想,点点头,“这样也行,姜词,就辛苦你跑一趟。”
姜词搁下笔,转过身子,池烈灼热的视线还没来得收回,两道眼神毫无征兆地对上。
池烈微眯着眼,唇畔勾着笑,眼底却没有什么情绪。
“不用了老师,我这张卷子给他。”
姜词站起来,径首走向池烈的座位,用力一丢,试卷甩在了池烈脸上,她白净的脸没有丝毫歉意。
“不好意思,手滑了。”
池烈脸色瞬黑,眼神跟喜马拉雅的冰山一样冷,首嗖嗖戳着姜词。
他自小顶着池家公子哥的身份,被周围人捧着长大的,从没被人戏弄过,更别说还嚣张到他头上,这感觉既新奇又心塞。
但任凭池烈目光如何压迫冰寒,姜词就像一座沙漠,管你什么冰山,通通都给你融化了。
池烈抿首唇,目光无意识飘到姜词脸上。
白面红唇,鼻梁秀挺,五官都挺出色,组合起来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性别,说姜词是个女孩也毫不为过。
“姜词,你眼镜挺好看的,搁哪儿买的啊。”
池烈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好好考试。”
姜词白眼一翻,转身离开。
池烈盯着姜词高高瘦瘦的背影慢吞吞地打开试卷,姜词的字迹和她人一样,漂亮又张狂,可惜最后一笔呲歪了。
应该是被他气的。
想到这个可能,池烈的心情出乎意料的畅快起来。
他拿起笔,添上自己的名字。
看着他的名字压在姜词上头,池烈哼哼地轻笑一声。
他会让姜词知道,他永远在她上面!
下课前,地主老师吩咐将试卷交到姜词那里,放学前再统一交给他。
放学铃响,同学们欢呼着一拥而散,姜词任劳任怨的在座位上收试卷,但数来数去都差一张,她烦躁地撸着卷子质问剩下的同学。”
谁还没交?”
所有人都摆手否认,姜词郁闷的又数了一遍,然后她猛然记起她没看见自己给池烈的那张卷子。
火气一下涌到脑子里,姜词走到池烈座位上,泄愤般狂踢两脚,试卷被踢得从抽屉里飘到了地板上。
姜词愤怒地捡起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叫什么名字。
定睛一看,姜词愣住了,硬是把手里的试卷转出花来才勉强认出来怎么读。
池......烈......这种狗屎字迹是个人见了都得摇头。
自以为写得潇洒帅气,实则是瞎几把乱画。”
晦气!”
姜词望着两人紧挨着的名字低声骂了句,带着股嫌弃,她用力划掉自己的名字。